正热闹着,帘子一掀段浩方脸色微变的冲进来张开双臂护住二姐,仰脸对吴冯氏求道:“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了二姐这一回吧!”
吴冯氏一看他闯进来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从炕上下来,半天没反应过来,正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吴老爷跟着进来,看着这一团乱,又兼刚才在外面听到二姐的话,皱眉长叹。好歹是自己的丫头,他还是舍不得说她。只对吴冯氏道:“浩方说先过来跟二姐说一声,说是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了,我们就在地里随便吃点。”
吴冯氏愣愣的答应了声,看那边段浩方还搂着二姐没放,想说点什么就让吴老爷给拉了出去。
等两个大人出去,段浩方叹了口气,扶着二姐坐好,盯着她看。
二姐扭脸避开了会儿,想了想又觉得不服气,又把脸扭回来瞪着段浩方。
段浩方让她瞪得没了脾气,想着这到底是在吴家,脾气都出来了,拧着她的脸道:“你还有理了?那话也是乱说的?”
二姐打开他的手,不说话。
段浩方急着跟吴老爷出门,抓着她的手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胡说!咱们俩是要过一辈子的!那些人以后不会再有了!我跟你发过誓!”见二姐还是不理他,又伏过去想亲她一口,二姐脸一扭又避开了。他没办法,叹道:“日后你就明白了。”
他前脚出门,二姐气着气着掉了泪,怔怔道:“我明白什么啊?我再明白你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还有孩子……”
吴冯氏进来看到二姐坐在那里默默的哭,叹了口气上前搂着她慢慢道:“二姐啊,这做女人啊,就是这么回事,慢慢的你就都明白了……”
挑了一个好日子,二姐行了及笄礼。用的是段浩方从南边特地带回来的簪子,吴冯氏拿过来让二姐看了一眼,紫檀木包金边的一个扁盒里装着,并蒂莲上一对儿鸳鸯,正中间是一个万字花样。那莲叶羽毛打制的纤巧细薄,吴冯氏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给二姐看,这么一动那花叶羽毛就一颤颤的动。
吴冯氏赞道:“这可不得了!单这么一支簪没个六七百两不算完!咱们这边可做不了!要是那传了几代手艺的老匠人才能做的这般好呢!”
二姐以为吴冯氏哄她,一支簪六七百两?段浩方再有钱也不会这么花。
吴冯氏见她不信,把簪放回盒中回身去开了自己的嫁妆箱子,从里面拿出个红木扁盒,心爱的摸了摸拿过来打开给二姐瞧。
二姐咦了声,吴冯氏打开两个盒子摆在一起让她看。
吴冯氏那个红木盒子里的簪子虽然看着旧了些,但是成色却好似比段浩方拿回来的要好,也要大些。
那是一只凤,周围是一圈重重叠叠叫不出名字的细小花枝盘绕着。从凤冠到颈上的小片凤羽竟像是一片片雕出来再嵌上去似的,三条凤尾上各密密的镶着一串五六颗的鲜红透亮的玛瑙珠子,手指肚般大,个个红润透亮。
吴冯氏也不拿出来,就这么捧给二姐看,笑道:“你猜这个多少钱?”
二姐有心往高了猜,道:“上千两?”
吴冯氏坐下道:“这东西还是我娘在我出门时给我的,听说是以前她用的,后来我也没戴过。”她凑近二姐,小声道:“我问过我娘,听说值这个数。”她竖起两根手指摇了摇。
二千两!二姐捂着嘴不相信!
吴冯氏得意道:“这个你爹不知道,听说这钗是以前给宫里做首饰的老匠人偷偷做的拿出来卖的。”
二姐听吴冯氏这么说,特地拿过来捧到眼前细看,还想伸手把它拿起来,吴冯氏赶快夺回来一副宝贝样子道:“你毛手毛脚的!这要是碰坏了不可惜死?现在哪里能找得到人来修它?怕是照原样做一个差不多的都不可能!”
二姐听她这么说也不敢碰了,再看段浩方拿过来的那个倒觉得顺眼多了,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冲着镜子在自己头上比了比,道:“它真有这么值钱吗?”吴冯氏把红木盒收起来,笑道:“值钱不值钱,反正全凭男人的心意。他心里有你,记着你,愿意哄你,这就是你的本事。要是到了男人连哄都不愿意哄的时候,那这日子才没法过了呢。”
二姐听吴冯氏还在劝她,放下那支簪又不吭声了。
吴冯氏坐到她旁边,抱着她的肩摇了两下道:“宝儿,娘为什么把你嫁给段浩方,你日后就明白了。”
二姐扭头看吴冯氏。
吴冯氏叹了声道:“原本是想说给你大姐的,后来看了八字说是不合。等你大姐跟聂家小五的亲定了之后,我又想起他来,这才把你的八字送过去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