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说怎么办就得了,少动手动脚。”
赵悯生一巴掌拍在许献手上,说话明显没了好气儿。
“行行行,我不动手,那就得麻烦我们淮王殿下了。”许献说着从桌上端起了药碗,两手托过头顶,低眉顺眼的举到了人面前。
“劳烦殿下动嘴。”
“动!”赵悯生下意识的嚷了一声后,才想到谢渊如今尚还睡着,又小心翼翼的压低了音量,“动什么嘴?你不会是想我……那么喂吧。”
赵悯生撅着嘴,有些慌乱的朝人比着手势。
“那你还想怎么喂?他现在昏着,嘴还闭的那么死,你贸然一碗药灌进去,呛死了算谁的?”
还没等赵悯生再说出来话,那一碗冒着苦气的温热汤药就已经被人推到了他的手中。
“别磨蹭了,你再犹豫一会儿,他怕是就真要烧傻了。”
赵悯生手捧着药碗,舔了舔嘴唇,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面对着谢渊他现在总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别说是以嘴渡药了,就光是让他现在捧着药碗想一想,赵悯生都觉得手心直冒汗呢。
屋外的风雪拍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呼声,屋内的炭火拢的正暖,几缕火星从炭盆中摇摇晃晃的飘到空中,又如燃尽的烟火般寂静的熄灭,不留一片光影。
赵悯生有些局促的舔了舔嘴唇,看着谢渊苍白的脸,深吸口气,喝下一大口黑苦的药汤。
屋外皑皑白雪将微弱的日光,透过窗纸映进屋里来,昏沉的光线伴着屋内暖软的热气,一同落在谢渊带着红晕的脸上。
赵悯生矮下身子,凑道人的身边,轻轻的托住谢渊的脖颈。独属于谢渊身上的一阵旖旎香气,让赵悯生不由的红了耳尖。
谢渊的眉头有些微微的皱着,许是因为高热,所以睡得并不安生,睫毛一直微微的打着颤。
赵悯生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般,用鼻子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轻柔的向下吻去。
屋内的炭盆里,烧红的银炭“噼噼啪啪”的爆着火星,细小的炭渣从内里迸溅出来,落在盆外的木柄上,将那木头烧出许多斑点来。
谢渊被这高热搅得头昏脑胀,昏睡之中,恍恍惚惚的梦见了从前。
那是七年前,一个满京飘雪的腊月,太尉李青的长子,享有战神之名的大将军李念,在驻守西境之时,擅自跨过了横在西陵与大楚之间的边界,逐阴河,领旨进京赴死。
其妹舒贵妃为其求情,被幽禁后在宫中悬梁自尽,经由四皇子赵治发现以后,上报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