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兰宫灯火通明,宫女们都站在门外候着,太医在为郡主治疗,芯贵人在旁边站着都眼眶泛红,然,倾颜郡主却没有呼痛,让太医极为赞叹。
“若芯,你放心吧,只是擦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倾颜对着若芯俏皮一笑,当年她央了阿玛去学武,经常跌打滚爬的,之后又在江湖上飘荡了两年,这些小伤还真的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被她这样一说,若芯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陡然间沿颊落下,划出了优美的弧度,她抿了抿唇,说道,“你才进宫十天,就已经受伤了,我不知道,让你进宫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原本在家时,他们两人便是经常形影不离,一起长大的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胜过了任何人,有时候他们觉得,就像是彼此相互牵绊着的菟丝花,不知道是自己依赖着对方,还是对方依赖着自己。
“这不过是个意外。”倾颜靠着靠垫,看了一眼被包扎地异常精细的手臂,虽然不是浅浅地擦伤,但是也决不至于被包扎成这样,仿佛她的手快要断了那么严重,也难怪若芯会如此担忧了。
说到这个意外,倾颜不免担心起来,看了一眼房内的人,若芯立刻会意地将宫人们都遣退,只留了紫衣在门口候着。
“依姐姐看,这一次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倾颜直截了当地问道。
“只希望,不要是阿玛就好。”若芯定了定神,回答道。不过,以她对阿玛的了解,阿玛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杀帝王,是个非常不明智并且糊涂的做法。
“只怕,不论是不是阿玛做的,这盆脏水势必要泼到阿玛的身上了。”倾颜皱着眉头,面露担忧,阿玛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若是皇上真的怀疑了阿玛,恐怕阿玛也不会为自己解释的。
若芯点点头,这几年虽然她深处后宫,但是朝廷上面的事情她还是清楚的,毕竟她曾经也算是摄政王府里的大小姐,二哥总会将朝廷上的事情细细地将给她和倾颜听,在她二哥看来,这两个妹妹若为男儿,恐怕作为会比他和大哥更大,所以,一直不忍心将她们埋没在府里。
“若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玛和皇上彻底撕破了脸,你要站在谁的那边?”倾颜张口欲言几次,最后还是将心底的疑问吐露了出来。
“我…”若芯抿着唇,不语,这个问题她也前后思考了很久,一个是疼她的阿玛,一个是心爱的男人,从私人的感情上来讲他们都是她重要的人,从大义上来说,皇上毕竟是国之君主,她是应该站在皇上那边的,但是另一边却是生养她的阿玛,她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
“若芯,你听我一句劝,皇位也好权利也罢,那都是男人争夺的东西,与我们女人没有丝毫关系。而你,若是真的爱他,就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你想要永远呆在他的身边,你要想的,是如何得到他的喜爱和尊重,这样,一旦阿玛和皇上撕破了脸,你也不至于为难。”倾颜狠了狠心,将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她早就看出了若芯的犹豫,自古忠孝难两全,就看她选择的是孝义还是忠义了。
“怎么奴才都在外面?”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两道高大的身影进入屋子。
一抬眼便看到了皇上,若芯立刻福了福身,“皇上吉祥,轩王爷吉祥。”倾颜也立刻下了床,作势要请安。
“不用多礼。”皇帝立刻上前将倾颜的身子扶住,扶到了床上,“伤势如何,太医怎么说?”
“回皇上,太医时候休息几日就好,就是失血过多,需要调理一段日子。”若芯有礼地回答道,望着皇帝的眸光里闪着脆弱和担忧。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忍不住地安慰了若芯几句,离卓天便来到了倾颜的床边,“你这次,救了朕的妃子,要朕如何赏你?”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了床上的娇弱女子。
原本想说不需要赏赐,她救的不只是他的妃子,也是自己的姐姐,但是转念一想,无欲无求的人更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既然如此,她便帮姐姐求一个赏赐好了。
“方才听闻皇上过一阵要去狩猎,想求皇上给倾颜一个赏赐,带倾颜和姐姐一起去。”说着,还俏皮地眨眨眼,看似很是向往外面的世界。
本以为倾颜会说一番话推辞的离卓天,听到她如此坦然地要求赏赐,倒是愣住了,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不是应该先说一堆什么本分规矩的推辞之言么?为什么竟然会如此大喇喇地要求赏赐?
“皇上莫非觉得倾颜太过烦人,不愿意带着一起去么?”倾颜微微抬眼,望向了皇上,一副哀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