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你兄长不在,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谢凝:“阿燕不该对陛下不敬。”
安王摇头道:“这不是你真正想说的。”
谢凝犹豫片刻,又道:“父亲……您可还记得陛下赏赐给女儿的那些法器?品类各异,数目繁多,都是由天下最尊贵,最出名的高僧开光护持的。”
安王:“当然记得。”
谢凝:“去年女儿便将这些法器都借给了阿燕,她全心全意为母亲祈福,不可谓不虔心,可还是全无作用。反而她信了那位大灵师后,屡屡收到好消息,这究竟是何道理呢?”
安王不语。
谢凝垂下头,过了片刻,低声道:“朝廷每年在各项法会上的花费不计其数,也都像那些法器一样,毫无效果。民间已经怨声载道,如今陛下被百姓无辜迁怒,那些争名逐利,满口谎言的僧侣实是难辞其咎。女儿也曾见过宫内御用的法师们,尤其那位广恩禅师,只会故作高深,影响陛下,着实令人厌恶!其实女儿也想借阿燕一试,如果这位大灵师真的是位得道高人,或许可以向陛下推介。而且,听说大灵师在民间已经颇得人心,若是陛下能亲近他,也许就能得到百姓的好感呢……”
安王听完,淡淡一笑。
“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忧思,确实不易。”
“女儿说错了吗?”
“不错,也不对。”
“这是何意?”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安王平和道,“不过,陛下自幼喜爱佛法,本想拉着你们几个亲近的一同研习,没想到都是越拉越远。这个暂且不谈了,我先问你,若是这位大灵师当真有求必应,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谢凝被安王问得面上一热,低下了头。
安王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心中所求的那位解决吧。”
肖宗镜与姜小乙走在朱雀大街上。
姜小乙看看身旁人沉默而疲倦的脸,忽然站定脚步,道:“大人,要不我来查吧。”
肖宗镜回头看她,姜小乙道:“大人最近这么忙,灵人教就交给我吧。”
肖宗镜道:“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那之前,绝不能出岔子,还是我亲自查吧。”
姜小乙知道朝廷现在正在筹备军粮,招募士兵,等杨亥回来,便要向青州军动手了。肖宗镜最近一直往兵部跑,应该也是为了此事。
姜小乙笑了笑,道:“我最近闲得都要发霉了,正想找点事做呢,大人就当是帮帮我吧。”说完,她给他掉转面向,从后面推着走。
姜小乙这个举动,原本只是不想给肖宗镜反驳她的机会,没想到,手放上的一瞬,她忽又生出别样的感觉。
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回想起那晚与徐梓焉的经历来,与徐梓焉轻薄灵动的身体不同,肖宗镜的背开阔舒展,厚重紧实,隔着衣裳,还散发着微微热力。
姜小乙的手掌不受控制一般,顺着他背脊两侧,缓缓向上移动……
肖宗镜原本被她往前推了两步,忽然又停住,回过头来,静静看着她。
姜小乙猛然醒悟,抽回手,语无伦次道:“不、不是,小的就是觉得大人的背比常人暖,筋脉跳动远比常人有力,所以有点好奇。”她一本正经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跟大人练的功法有关吗?”
肖宗镜一语不发。
路旁的店铺门口挂了两串红灯笼,光从侧面照在他的脸上,竟将往日沉静的视线映出几分鲜活的色彩。
他一声沉笑,听不出情绪。
“我是不是该重新教教你规矩?”
姜小乙被这语气催得五脏六腑都快烧着了。
“错了错了,真的知错了大人!您看在小的还要去查灵人教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提到正事,肖宗镜也没了胡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