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翰的在脑海中搜寻了当时的记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时阿炳来问过他要不要参加文魁宴饮,他满脑子想着无尘国师便没有答应。
见两姐弟可怜,林书翰想作首诗能保住这两姐弟的饭碗,那诗也算作得其所。他领着两姐弟再次回到顶楼走进他刚才吃饭的包厢。一路交谈,他知道这两孪生子,姐姐叫细姊,弟弟叫细奴。
两姐弟伺候好纸墨便退到一旁,静待他的大作。林书翰,来到露台,看着初秋的东京城夜景,想到今日在校场的感受,想起北地战事。意境在胸,回到房间,持笔蘸墨,写道:
宝刀金鞭玉带钩,擎鹰御马猎长空。将军白发,玉门关外,何曾回首!翠波江头,凌烟阁上,作经纶手。看江山万里,功名本是,尽狼烟,灭烽火。
况乎胡地凉霜,今又是,送君沙场。秋来捣衣,与天争寒,早寄北疆。沃野风清,粟酿新酒,何日可尝?待他年回朝,乾坤事了,添新人妆。
他这首《水龙吟》将他的梦书写了个酣畅淋漓,他取出自己的印章,盖在纸上。
却不想那姐弟看了这词,竟然相互抱头,呜咽而泣。
“你们怎么了?”林书翰将笔洗好,用布轻轻吸尽笔尖水挂在车架上。
“公子恕罪,我们的爹爹便是早年征兵沙场十年不归,娘亲日夜思念以至病逝。可怜我那了无音讯的爹爹,不知他可还能回到家乡,尝一口家乡酿的新酒。”细姊掩面涕零。
林书翰走过去,抚了抚两人的头,道:“会的,只要有家人的牵挂,他就能找到回家的路。”说罢,他便走出房间,离开了樊楼。
步行回到林府,抱柳堂的小厮早就等在门外,远远看见他便跑了过来道:“二公子,家母还在夕晖阁等你,你赶快去吧。”
夕晖阁是林母的居所,林书翰蹙眉道:“娘还没睡下吗?”
“还没了,三小姐早上一回来就去了夕晖阁,一天都没出来。”
“知道了。”林书翰心想长痛不如短痛,逼急了便再请外放,申请去北疆也好西域也好。
他直径穿过偌大林府,到了林母居住的夕晖阁。
“二哥哥!”宋珍珍坐在外间花厅,看见他来了,满脸欢喜地迎了上来。“二哥哥今天怎么没给我买枣泥糕了?”她娇嗔的看着两手空空的他,她已经说服林母同意他们提前成亲。
“其实,你并不喜欢吃枣泥糕,不是吗,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不用每次接过枣泥糕都故作欢喜的。”他冷冷说道道。
宋珍珍尴尬的笑了笑:“二哥哥,何必了,不管怎么样,你我终会是夫妻。假装琴瑟和鸣,姑母也高兴些啊。”
绕开她上了里屋,见林母还未睡下,甚至连那日常衣都未换下。林书翰上前道:“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我在等你啊,儿啊,进衙门当差很辛苦吧。”林母摸着他的手道。
林书翰摇摇头:“孩儿不觉辛苦。”
林母让他坐在旁边的软凳上,叫人给他端了热茶,又道:“我知道你打小就有志向,如今考了状元,入了翰林,也算告慰林家的列祖列宗。”林母看着儿子将茶喝了,对旁边的老仆人道:“去,让三小姐先回院子休息。”那宋珍珍今天在她这里哭闹了一天,闹得她头痛。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娘知道,宋珍珍的性格的确有问题,但她对你的心意可是没得说。能给你生儿育女谁都一样,宋珍珍是合适做你的大娘子的。”林母笑道。
“娘,婚事能再缓缓吗。”林书翰说道。
“还缓?儿,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不能仍由你蹉跎。你要是有其他喜欢的姑娘,告诉娘,娘主,给她抬贵妾。”林母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宋珍珍,不想妾室入住林府也可以在外面置院子。娘没意见,娘就想早点抱上孙子,你大哥哥婚事蹉跎多年我没办法,现在又丢下这摊家业在外游荡我也管不了,可是你不能像他那样啊。娘能指望的还是你。”
林书翰脑海里无来由的想到了那无尘国师,穿着凤冠霞帔走向自己的情景,嘴唇不由的扬了扬。
这浅笑让林母欢喜了下:“我儿真的有喜欢的姑娘了,领回来让娘瞧瞧。”
领回来,他堂堂国师,怎么可能被自己领回来。
林书翰摇摇头:“娘,我不想娶宋珍珍。我从小当她是妹妹。要不让她入林府宗祠,当正经的林府小姐,她嫁人我给她半个家业当嫁妆。”
“胡闹!”林母听罢厉声喝道,“宋珍珍千般不是,对你的心是真的。她为什么到林府,你不知道吗?你小时候相士说你活不过十八岁,没有她来替你消灾挡煞你……便是不孝。你十八岁之前一定要娶她,你们的婚事,就定在下月,没什么可说的。娶了她,你爱抬多少妾都可以,我不拦着。”
林书翰再也不想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为了林家他已经放弃梦想拼命考上功名,他今天在校场跑步的时候对自己说,余生要为自己的梦想拼命。
“娘,这件事,我不同意。天色不早了,您早点休息。玄学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信自己。”
说着他便起身行礼要走。
“你站住!你真是翅膀硬了,就算没有那命数一说,我问你,你不娶宋珍珍,她怎么办?她从小来我们林府,住了十二年。林家、宋家、东京城、清河城,谁人不知道你们是定了亲的关系。你不娶她,言官会参你。而且她又该怎么办?她回宋家会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林母拉着他急道,“我都说了,你成亲之后,想纳谁都可以,我都把她当媳妇捧着。宋珍珍你必须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