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浣看完,一把将小册子拍飞在地,这都是谁写的?!
“区区凡躯,堆堆血肉,还敢诛我?还震怒天帝,矫饰祥瑞,戏弄神祇。旧城还一堆妖物鬼魅没除了,兔子都没死绝,就想卸磨杀走狗了!”泽浣被自己的话气笑了,没听过把自己比作狗的。
他拿起小册子,御风直赴皇宫。
正在千秋殿吃养颜燕窝的风太后闻到股熟悉的气息,连忙将碗推给一旁的女官。道:“都下去,清空千秋殿,哀家要冥想!”
老太后冥想,活人退出千秋殿。
待整座大殿空空荡荡之后,恹恹欲绝的风太后身板儿也硬朗了,步伐也矫健了。
她打开殿阁大门,跑到外面露台望想远处的天空。一团凡人看不见的云座,直愣愣地冲向了自己的千秋殿。
“泽浣仙尊,为何御风如此之急?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小仙吗?”老太后跳到泽浣身边笑道。
泽浣看着她那张横纹满布的老脸,笑的花枝乱颤的鬼样子道:“你能变回去吗,你副垂垂老矣的样子,我不好表露出真实情绪啊。”
风太后听罢了然,长袖扫过面容之后是张少女白嫩脸。
她一副嬉皮笑脸地先拍马屁:“你有什么情绪尽管冲我发出来,我知道这些年憋屈你了,想你堂堂一品正仙,委身奉莲殿那破烂地方。为了净化魔气,夜夜辛苦,小仙就是道行不够,若是道行够了,也就亲自上阵了。”
“也就亏你是道行不够,你若是道行够了,这九州版图你得扩展三倍给你那姓萧的。”泽浣白了她一眼,他像是受不了她这副模样似的又道:“你说你曾经也是温婉如水,说话轻柔的仙子。你看看你这副嬉皮笑脸,行为乖张的模样,整个跟人格分裂似的。”
风太后听他如此评价自己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兴奋得捂着嘴巴又笑了几下,说道:“仙尊,你来这里当太后当个七、八十年试试。你别嫌你奉莲殿破烂,可起码还清净啊。我身边围着的人都是精,我每天一睡醒就得换着剧本对他们演戏。我能不分裂吗,而且你平时也不来我这儿,我连句能说句畅快话的人都找不到!”
两人走进大殿,坐在软椅上,风太后颠颠的跑去给他端来了茶水。
泽浣喝了口茶,对她说道:“我敢常来吗?你看看你的臣民们都是怎么编排我的?我要是再往你这儿跑勤点,那帮人得把我写成狐媚惑主的妖物。”说着就将那本小册子拍到桌子上。
“狐媚惑主?谁是主?我吗?你别乱说话,我小命金贵着了,要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少尊醒了得把我劈了!”
风太后拿起小册子翻看起来,才翻了几页,就没忍住噗呲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别说,画的挺用心,谁画的啊,太传神了。哎呀,把仙尊的风韵付之于丹青之间,也算流芳百世。可叹啊!这苍白的人间,也曾因为一位仙人的经过而多了抹别样的色彩!”
泽浣恼道:“你能正常点吗,我都被气死了!”
风太后指着桌上的册子对他说道:“这个就能气死你?!你要是来宫里呆呆,再开几次朝会,你就会被气的直接升天的。”
泽浣彻底被这个疯女人打败了,他拍拍册子,最后给了她句话:“你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不干了。凭什么啊,我堂堂一品正仙被这些凡人描述成狐妖!”
“了解!”风太后大手一挥,在他面前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又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你要出气嘛,来,有什么火直接冲我发,什么话我都能受。来吧!”
泽浣看见她这副无赖模样,气得跳脚,站起身指着她道:“你故意的吧!我冲你发火有什么意思啊?你这八十多年的修为都炼到脸皮上了!去把那姓萧的小子叫进宫,你好好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那副臭德行还没改是吧。”
风太后听他要把萧彦北叫进宫,连忙赔笑,又给他添茶,道:“仙尊息怒,这事儿跟他点关系都没有。”
那姓萧的干的最称手的事儿就是杀功臣,泽浣摆摆手道:“这事儿一看就是他能干出来的!我告诉你啊,卸磨才杀驴啦,现在就着急忙慌的往我身上泼脏水。等波波来了,我和她直接走人,旧城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风太后本来要跟他打马虎眼儿,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算了。可一听到波波来了的话,瞬间亢奋激动,狂喜不已,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边跳边狂笑,道:“你说什么?!波波要来了吗?她终于回来了?天啦,这好比久旱逢甘霖,老寡妇家里来了个小俊生!”
“疯子!”泽浣听道她说的话,简直无法接下去。“微澜给你开的抗躁郁的药,你吃了没?”皇宫简直是魔窟,好端端的仙子才呆了八十多年,就被逼成燥郁。
“在吃,在吃啦!容我再高兴三秒!哈哈哈!”风太后兀自张狂傻乐,边笑她边伸出手比出三根手指,自己数了三下,马上换回副雍容威仪的模样。
这嘴脸秒变的本事,泽浣由衷的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风太后又变回了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对他道:“先委屈仙尊在屏风后避避,你要我把姓萧的小子叫进宫好好骂几句给你解气嘛,等着啊!”
“我去屏风后干什么,我直接隐身不就行了?”
“隐啥身啊,就是要让萧彦北知道你在这儿,才能被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