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会加倍补偿你,多少钱都可以。”
“跟钱没关系,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苏玲抬起头,对上许飞的眼睛。
“帮忙?”
苏玲是在昨天晚上庄涛对她异样的热情后下了这个决定的,昨晚许飞离开之后,庄涛再也没有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最后还提早与她单独离开了,留下一群两眼发红的女人。
自她去了他的公寓,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追问她许飞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又暗示她可以离开公司’到他这里来工作。
庄涛是个喜欢刺激与挑战的男人,而对他的身家来说,一个女人的年轻美貌早已不足以构成刺激,如果要长久地留住他的注意力,她必须出一些奇招。
例如,另一个优质男人的追求。
“你要我追求你?”许飞声音里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苏玲肯定地点头,“只是做做样子,也不会很多次,偶尔而已。我知道麻烦许总了,只要我和他能有结果,我立刻把这戒指交还给你,不需要您给我钱。”
她说得这么急切,许飞的回答却在长长的十几秒之后才响起,伴着他推椅站起来的声音。
“我不会答应你这么荒谬的条件的,苏玲,请你尊重你自己。”
钱多多高速路上接到小榄旳电话,黎东开车车速极快,这一段高速路的信号又时断时续,让她很是花了一点时间才听明白小榄究竟说了些什么。
然后她便沉默了。
黎东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他与她去杭州见一个客户,事情紧急路又不远,司机办别的事情去了,他便干脆自己把车开出来了。
也是想与她独处。
这段时间钱多多心情不佳他是知道的,尤其是昨天晚上,她说去接许飞,他将她送到酒吧门口原本已经要走了,突然的一个电话让他多停了五分钟,也让片刻之后从酒吧里奔了出来的钱多多再次上了他的车,催他离开。
他看到随后追出来的许飞,看到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再蠢的男人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打倒对手的机会。车开出数公里之后他才问她怎么了。钱多多没有答,他从后视镜里看她,看到她哭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中了,疼得想弯腰。
钱多多是从不哭的,即使当年他与她那么惨痛地分手,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昨天晚上她在没有灯的车厢后座上流眼泪,还要欲盖弥彰地说没有,发现他看她便用手背去抹,然后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血红。
再没有从不哭泣的女人的眼泪更让人震动的了,尤其是当他还爱着她,他不知道她与许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一次他不打算再给他挽回的机会。
车子转入匝道离开高速公路,铅色的乌云沉沉地压下来,驶出付费口后车前窗传来啪的一声,却是一颗巨大的雨点落在上头,在透明的玻璃上飞溅出一圈水花来。随后啪啪声不绝于耳,低气压整日,一场大雨终于落下来了。
路上冷清,偶尔有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也只有浓重雨雾中模糊的轮廓,连车牌颜色都看不清,黎东放慢速度,车子在轰隆如雷鸣的雨声中缓慢前行,最后竟停下了。
沉默许久的钱多多终于开口,从后座直起身子来问他:“怎么了?”
黎东试着重新启动,但车子纹丝不动,他又努力了一次,放弃了
,“不知道,可能出了故障,我下去看看。”
钱多多看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叫拖车吧,这么大的雨,别下车了。”
拖车需要时间,两个人就这样被困在车里了,大雨无边无际地落下来,雨刮停止工作之后,窗外白练一片,目力所及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个车厢。
她突然想起自己与许飞走出客户公司后遇上大雨,停车场离得很远,行人在他们面前匆匆奔走,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停下,许飞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盖在她的头上,奔跑时紧紧抓住她的手,而她踩着大大小小小的水塘气喘吁吁地惊叫,还徒劳想把他也拉到外套下面来。
等跑进车里两个人都已经湿透了,深秋的夜里,十点都过了,停车场早已空荡无人,她冻得牙齿打架,而他努力地想帮她搓热身体,最后两个人就在车里擦枪走火了,车厢里热度高得使所有玻璃上都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多多,喝水。”黎东的声音将钱多多拉回现实,他递过拧开盖子的水瓶,微笑着道。
“还记得我们在民丹岛的时候吗?也是这么大的雨,我们开车去海边看落日,你一定要赶到那个最偏远的海滩去,后来车就在半路上坏了,电话都打不通,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人。”
钱多多茫然地看着他,试图寻找他嘴里的自己,但那个曾经与他走到脚上起泡都在笑的自己却早已经在她的记忆中模糊一片。
她曾经爱过这个男人,但那一切已经过去了,十多岁的时候,钱多多觉得所谓爱情一定是如同杜鹃啼血一样―生只得一次的东西,不能天荒地老的下场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但现实却是初恋过去之后她仍会为某个人心动,离开她以为的THE ONE,转角又会出现MR。RIGHT。
当年她与黎东分手,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如果那时候他能够拉住她的手,如果那时候她做出哪怕是一点牺牲,那现在坐在这里的可能已经是一对老夫老妻了。
但他们没有,各自转身,眼睁睁地看着那段感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