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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说是求女,自然无有不好的。这一日,众神仙妃子来在祈女井前,但见井阑上拴满红绳金锁,可知历来的爱卿都将求女的心思寄托在这口古井上。群卿香烛祷告,跪了一圈,各个丰神俊逸,美目紧闭,也有的偷咒别的膝下无所出,也有的暗念自己日夜承恩泽。摘下金钏环,脱下凤冕袍,都披挂一身吃斋寡欲的素色鹤氅,比在圣前更妖娆。
论资历,韦参最长。他起身说:“众位,既然都抱着十足的虔心求女,便更要守斋戒的规矩。饮下井水后,这叁日内,不得行淫,也不得自渎。满叁日后,若是身体洁净,便极有可能得神仙送女。”
在场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良贞便带头疑惑道:“若是陛下召见呢。”
“便说是为了求女在吃斋禁欲,陛下定会谅解的。”韦参还是有先皇后的大气度在,持珠串微喟道,“再不济,打发两个身边信得过的小伙子去给陛下解乏就是。眼下须舍得一时恩宠,延绵国祚才是正经。”
应芝偏是个最信鬼神的,早已一身素,面如玉,跪在最后只是轻声诵经。刚蒙圣恩的良宥倒并不怎么在意,目光活闪四处打量众兄弟,悄悄地比较容貌。他虽穿着素雅,却好似一个业已红杏出墙的年轻俏鳏夫。
燕偈笑道:“说得是,哥哥倒提醒我了。我们后宫六院俊才凋敝,若这次求女不成,便该跟陛下进言,要选秀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响。还是韦参勉强笑应道:“弟弟才是真正贤惠辅主的,我身为皇后,想不到这一层,反惭愧了(燕修:你说谁是皇后)。”
“此事可容后再禀。”燕偈低头看向手中捧着的井水,眼中亦起波澜,“先看视此井是否灵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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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个屁。幸福的机会要自己争取。”韦参着急忙慌脱衣服,“勘勘,你快着点,晚一点那起子贱人可就觉察过来了!”
韦勘苦恼拿取各色衣衫来试:“可是哥哥,这一时半刻的,叫我穿什么好呢。”
“听我的,外面套个披风也行,里头什么都别穿……等等!”韦参团团转,又抖落出一件赤色小肚兜,“这个穿起来吧,保管一百个女儿也生下来了!”
“但,我们屋里头拢共就这么一件赤色肚兜,哥哥你……”韦勘毕竟年轻,犹豫着不敢把这羞人的东西接过去。
“我不穿也没事,已经是陛下看惯了的身体,不过一对巨乳,一条巨根耳,也无须遮掩了。”韦参擦擦眼角,“只要你好了,我们韦家也就上了高枝,哥哥在这里熬油似的一辈子,也就不亏了。”
韦勘也滴下泪来:“哥哥……”
窗外头却有人大笑:“韦大,我说你这黄毛绿眼睛的不是好人,在这算计我们呢!晚了,迟了,我弟弟已经先去了。还想调动我们吃斋禁欲,自己卵子都沉得拍着腿了,外头市井里说最毒夫人心(良贞:?),果然是不错的。”
韦参光着膀子力拔山地把窗子抬起来:“燕大,你这死阉人,本后的卵子,是你该混说的?拿马尿漱漱嘴去!”
燕修还穿着修道的鹤氅,交抱结实的手臂,倚靠他窗台,温不温火不火地笑道:“韦大,我再怎么样,嘴巴说话也比你灵巧。你听听你说的:什么熬灯油,上高枝。再怎么上了高枝,那也是野雀儿,落在金銮殿上的,那才叫凤凰呢。”
“你这小爹养的贱人!”韦参又是被讽,又是计划被破,气得半死,连忙穿起外套拉着韦勘出来,就要痛打燕修。
“笑死人了,正手痒呢,难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听你们说蠢话的?”燕修却把云中仙鹤的衣衫脱了,露出精壮胸肌来。他比划道:“上次假装吵架,却没真找到由头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撺掇秋隆一拳打伤了我弟那秀巧的鸡儿。你仔细点,小心我真把你鸡蛋黄子捣出来。”
韦勘疑道:“你弟弟鸡儿受伤了,还怎么去那个……”
燕修:“……要你管,必定,必定是已经大好了。”他似乎为弟弟铺平宫斗道路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噎了一下,燕修又梗着脖子道:“等着吧,我还有一个叁弟弟没有入宫,你们两个,我们叁个,怎么算都能把你们压死。”
“罗嗦什么,看你这个缺脑仁的样,就算来一千个一万个你的亲弟弟,又有什么怕处。”韦参也露出素以为傲的丰满胸乳来,随他发力的暴喝声抖了叁抖:“来吧!”
夕阳之下,是两位皇后薅头发锤奶子难解难分的身影。
坐在台阶上观战的韦勘:弱小,无助,穿着赤色鸳鸯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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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粮停住了脚步。
竹林受风轻柔摇摆,沙沙有响,如入仙境。她沿着小径行走,忽然见到娑拖在地上的一领鹤氅。那人支撑着歪坐,伸出一条腿来,长发披落,神情困顿,似乎是在林中扭伤了脚踝。
小粮轻咳:“二……燕偈。在这里干什么。”
燕偈惶然抬起头。他连忙拉起散开的衣襟,手掌虚挡住白净胸脯,目光闪烁道:“回陛下,只是在此处散心,忽然脚下一滑,跌了一跤,已经不疼了,只是坐着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