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林昭把李知禾摆在书桌上的练习册翻开,说:考完试你会有近三个月无所事事的时间。你就是带着蒋瑶满城跑,带她去找个赵彦明替代品喜欢都不会有人有意见。
李知禾眨巴眨巴眼,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作罢。
她无可奈何地说:那我带你去铺床吧,你的房间都快变成健身房了。
林昭乖乖跟在李知禾后面,他这次回来,又是以客人的身份了。
李明东前段时间心血来潮说要健身,买了跑步机和椭圆机,把小房间里占得满满当当。
林昭和李知禾合力把健身器材搬到角落,再一左一右地拉开沙发床。李知禾把床单铺开,林昭拉住其中一个角,垫在床垫下面。
他弓着身子把床单左右扯平整。刚直起身转过来,李知禾就扑进他的怀里了。
林昭的脑海里仿似有一道闪电劈过。李知禾抱他的腰抱得很紧,他想把她的手放下去,又觉得尽可能地减少身体接触或许更好。几经斗争之下,林昭僵立不动,双手还维持着最开始李知禾扑过来时的投降状。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李知禾的脸埋在林昭的衣服里,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挠得他胸口有点痒。
我没看见林昭的下巴只要稍一卸力,就能搁在李知禾的头顶上,他能感觉到毛绒绒的发丝。他问:你是不是最近太患得患失了?
李知禾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问:你过年是在哪过的?我本来还想让你来我们家过年,但是我妈说你联系不上,还把家族群也退了,你是不是想造反?
我寒假是在果园过的。林昭轻轻地呼吸着,语无伦次地解释:家族群太吵了,我就退了。我跟她们虽然是姐弟,但其实不是一辈人,很多天聊不到一块去。
李知禾的鼻端盈满了那股熟悉的皂香味儿。其实在过去这兵荒马乱的两个月里还发生了一件事,李知禾没有告诉林昭。
她陪蒋瑶去了一次医院的美容科,因为蒋瑶脸上的伤迟迟未好。两人坐在医院的等候椅上,李知禾举着小镜子给蒋瑶照她的脸。
蒋瑶只要看一眼脸上的伤就悲从中来,呜咽道:完了,我毁容了
医生都还没下诊断,你这么厉害不如改行开医院好了。李知禾没好气地说。
右右,你别生我气。蒋瑶咬着嘴唇,嗫嚅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受的伤谁又能来弥补?我心里的痛比脸上还要痛千倍万倍。
别说了别说了,你不要在这里搞歌词创作。李知禾对蒋瑶既生气又心疼,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赵彦明。你喜欢他也就算了,喜欢不成还要变着法子折磨他。
蒋瑶垂着头,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他把你打成这样,难道你就不恨他?李知禾从包里拿纸巾出来给蒋瑶擦眼泪。
蒋瑶接过纸,还是泣不成声。李知禾踟蹰着问:瑶瑶,你有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你的错觉?我以前听过一种说法是,夫妻在一起久了就会变成亲情。那说明爱情与亲情很容易混淆,那会不会友情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每天形影不离,感情自然很深,你会不会是把对赵彦明友情的喜欢,误以为是爱情了?
蒋瑶半边脸肿得老高,一只眼上还有乌青,哭得满目凄凉。她都这样了,仍有余力向李知禾发送了一个不屑的目光:不会的,我不会弄错。
嘁李知禾轻蔑地回击: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会盼着他好,而不是这样这样伤害他和他身边的人。
我有一个判定方法。蒋瑶疑神疑鬼地凑近,说:如果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那确实不能判断是哪种喜欢。可是我想亲他,亲他的嘴唇和他身体的每一处地方,这样你还觉得是朋友的喜欢吗?
李知禾直挺挺地坐回去。她臊得整个人宛如一只煮熟的虾,还在散发蒸气。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李知禾就抱住自己的身体,缩起双脚,鄙夷道:噫你和他,你们那样?天啊,你赔我一只没听过这些污言秽语的耳朵。
你应该适应把人当成男人和女人看。蒋瑶老道地说。
李知禾迷迷瞪瞪地陪蒋瑶检查完脸。她从药房帮蒋瑶取了一堆药膏,药剂师说的使用方法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看看说明书吧。李知禾把药膏递给蒋瑶,说:我想回家画画了。
李知禾一回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周丽蓉听说了蒋瑶和赵彦明的事,不太敢招惹这个最近变得暴脾气的女儿,便任由她锁着门。
李知禾拿出素描纸和铅笔,胡乱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纸上的图案由不具象的线条和阴影渐渐变得清晰翔实,那是一张人像。
李知禾看着那张再明了不过的脸陷入沉思。画里的眼睛好像也在看着她。单薄的一层双眼皮下,是一双淡淡的瞳仁,不论看谁都古井无波的。不过只要笑起来就会浮上一层腼腆的水雾,就像他以前向她索要耳机听歌时那样。
她画的是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