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一听,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她低头望去,想要抬起自己的左手,可是用再多的力气,那条手臂顶多只能震颤几下,还伴随着难以忍耐的痛苦,除此之外便什么也做不到了。
刚刚明明还能抓着有隐的牙齿,莫不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才让她这些天以来的逃命起了左手臂勉强能用的错觉?
想到刚刚那难以遏制的剧痛,时淩咬住下唇,声音放缓了:“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吗?”
医师知道时淩怕疼,自然也不勉强,朝她行了个优雅的礼,说道:“自然,您做好准备了便随时叫我,不过这伤得尽快。”
时淩乖乖的坐在角落里,也不吵,也不闹,很奇怪,明明她经历了这么多,是最不怕痛的,之前在现实世界和艾狄伦打通了这么多的异世界关卡,她什么没经历过,几乎各种死法都被玩了个遍了,这么就在这么个稀松平常的时刻害怕了。
时淩深呼吸一口气,她用另外一条手轻轻捏了一把完好的手,确实要紧地疼,她微微皱着眉头,心下忐忑,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痛觉还没发明出来的世界该怎么熬过这一场手术。
她望着自己的左手臂,将它轻轻抬起放在了腿上,某个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忽然清晰起来。
[扑哧,你啊——]
有隐站在自己的身后,他嘴角噙着笑,将手中红色的长剑收入剑鞘,掐了一个清洁咒,将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污一键洗净,随后走到那个在地上扑腾的小团子白狐狸提起来。
[好笨,不是教会你短暂变成大人的模样了吗?怎么还能用错遁地术的。]
他揶揄地说着,眉眼中那欠揍的嘲弄让她脸下一红,迅速长成了一个红苹果,气鼓鼓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要不是我技艺高超,剑术精湛,你早就被那豚妖吃干抹净了,快说一声谢谢?]有隐挑着眉,继续讨着笑,气得她用自己那小短腿小短手不断地往他身上扑腾。
随后她才想起什么,掐了一个化身的诀,气冲冲地往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他不躲也不恼,平静地说了一声:[好弱的体格。]
[有隐!]
谁支有隐并没有继续在意她的吵闹,只是将她带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压着她坐下,见她不服气,有隐还好笑道:“好了,毛毛躁躁的,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
有隐这样一说,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腿火辣辣的疼,撩开裙子,上面不知被什么刮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血连成一片,触目惊心。
时淩只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身体变大缩小对伤口的影响了,浑然没有注意到有隐暗下来的神色和不经意地用力,被痛觉从思考中唤醒,她发出一声细微的:[疼。]
[该的,叫你乱跑。]有隐如此说着,他细细观察着自己的伤口,便覆上了一层治愈术,不过因为方才和豚妖的战斗,有隐的灵力暂且用光了,他只治疗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有愈合,伤口的部位还在一阵一阵发着疼。
时淩撇了撇嘴,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调戏他:[有隐哥哥~哎呀,你弄疼我了。]
[少学些有的没的。]有隐听着时淩的话,不轻不重地在她头上敲了个脑阔包,下一瞬掐了个诀,红色的光罩在了时淩的身上,腿上那刺刺麻麻细细密密的痛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时淩惊奇,她不信邪地戳了戳自己的腿,惊奇道:[竟然还有这种法术,真厉害。]
有隐骄傲地抬起了下巴,走在了时淩的前面,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世间的法术多着呢。]
[快教教我!我也要学这个!]时淩眼睛发亮,小跑着跟在了有隐身边,就像一只围绕在他身边的萤火虫那般,闪着夺目的光亮。
[好啊,你再叫声有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