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叔叔。”
听到这句话后,裴临钧身体僵硬,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不止是他,医生们也都愣住了,何绥玺和蒋琬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裴临钧半跪在床边,认真地对上唐郁的眼睛,声音掩盖不住颤抖,“唐唐,那我是谁?”
唐郁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才很小声地说:“凶巴巴。”
“什么?”裴临钧反应不过来了,他试着碰了碰唐郁的手臂,“我是谁唐唐。”
唐郁抿着苍白的唇,刚做了手术,现在醒太久已经有点累了,他耷拉下眼皮,抱紧膝盖。
“赶我出去还让我滚的凶巴巴。”
裴临钧眼眶倏地红了,心脏酸疼冰冷,狠狠往下坠着。
他想起那天喝醉的唐郁对他大喊,“你在大雨天把我赶出去让我滚。”
其实是有过侥幸心理的,他曾经以为痴傻的唐唐不会记得这些事。
没想到最后留给唐郁的印象,都是这些。
裴临钧握住唐郁的手,坐在床边红着眼睛看他,语气尽量平和,“我就是叔叔,你仔细看看我,哪里不像?”
“你不是,叔叔很温柔。”唐郁抽出自己的手藏在被子里,闷声说,“叔叔对我最好。”
叔叔对我最好。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裴临钧心脏上,仿佛进到冰窖里,被冻得手脚僵硬,全身冷得发疼。
在唐郁心里,他依旧是对唐郁最好的那个人。
唐郁没撑多久就晕睡过去,靠着床头脑袋歪向一边。
裴临钧把他抱着躺好,给他盖上被子,就出去问医生的情况。
何绥玺给了他一支烟,“抱歉,我没有通知你,今天他要做手术。”
“什么做手术?!唐郁做了什么手术!”裴临钧猛地看向他,身体止不住发抖。
何绥玺吸了一口烟,疲倦地靠在墙上,眼神无光,“腺体置换手术。”
裴临钧听到后只觉得荒谬!
“谁让他做的?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他自己知道吗!”
“前天决定的,他知道,他同意。”
前天决定的。
裴临钧身体一晃靠着墙才没摔倒,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眼眸猩红狰狞。
“他昨天还和我在一起,他说要跟我离婚。我答应了。”
最后几个字,裴临钧是哭着说出来的。
高大的alpha靠着墙恸哭不已,泣不成声。
他又把唐郁弄丢了。
何绥玺眉头紧拧着,用力咬着烟蒂,镜片后的眼睛也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