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吾权天真地看著眼前的三人。派特里契夫歪著头,费雪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姆莱则一脸坚定。
「那当然是一个玩笑了。」
一边小心地整理了自己头上扁帽的角度,邱吾权如此说道。姆莱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使坐姿看来更庄重些。他简直不相信除了半年前的那个上司之外,还会有这种令人困惑的人。心中或许是这麽想著,可是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尽管如此,他仍然以对上司而言过於严厉的语气说道。
「如果是玩笑,那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必须整合战力对抗帝国军时,光是这些舰艇及物资就能对付帝国军的侵略吗?」
「再怎麽整合也没办法对抗。」
太过简单明了的回答让姆莱中将说不出话来。银发的费雪仍然保持著沈默,敢代前参谋长开口说话的是派特里契夫。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是,总不会连仗都不打就把首都拱手让给他人吧?阁下!」
「没错,是不可能这样做。比克古长官和我打算拚了命也要搏他一搏。」
「可是,那不就等於是自杀吗?乾脆比克古长官阁下及总参谋长阁下也跟下官们一起走吧!」
姆莱中将移了移视线,轻轻睨著壮硕的少将。
「不是我随便说说。第一,这不是我们本身决定要去的。」
「我打算这麽做。」
费雪终於打破了沈默说道,用他那银色的眼睛注视著总参谋长。邱吾权又交叠起他的腿。
「你是愿意去了,费雪提督?」
「下官愿意接受任务,阁下。姆莱中将,现在已经没有拐弯抹角的时间了。我们应该采取最不浪费时间的最好办法。」
「::」
姆莱中将失望地抬头看著天花板,或许是他已默认费雪的看法是正确的。於是他便行了一个礼,接受了命令。
前杨舰队的三个干部带著「让渡契约书」离开司令部之後,邱吾权立刻向比克古报告事情的经过。老提督慰劳了他的辛劳之後,把视线投向遥远的彼方。
「在兰提马利欧会战失败的时候,我已经是已死之身了。由於你的劝说,我又得以苟活了半年,结果,只是把大限的日子移开来了而已。」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或许当时是做得太过分了。请原谅。」
「不,承蒙你的劝说,才得以和妻子多聚了半年::你的妻子怎麽处理?」
「请不用担心,下官已经托姆莱中将把她送到杨那□去了::。我这样做实在太利己主义了,一意挂心著家人。」
老提督闭上眼睛说了一句「那太好了」。他自己则把老妻留在家□。妻子拒绝离开自新婚以来即一直住著的家。或许她是把那个家当成她和比克古的终身归宿吧?
「杨威利纵然有许多缺点,可是,他却有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加以挑剔的优点。那就是他一直深信民主国家的军队存在的意义,是以保护人民的生命为前提的。而且,他也一直奉行不渝。」
「没错,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比克古衰老的脸上浮现夕阳般的微笑光彩。
「艾尔。法西尔也是这样。放弃伊谢尔伦要塞时也是这样。他绝对不让平民成为牺牲品。」
历史或许会将杨记载为一个与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匹敌,甚或超越其上的战争艺术家。然而,他还有些事情是必须让後世知道的。而这个任务不是由比克古或邱吾权负责的。每个人背负的责任都不一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如果杨失败了,那并不是因为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伟大天才所致。」
或许是因为杨执著於自己的理想的缘故。在巴米利恩会战的时候,他应该置政府的命令於不顾的。这是一件不能不说清楚的事,但是,为了他自己,他是应该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