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德又回想到从上个月开始,自己的生理状况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从那一晚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如果说刚才的呕吐是怀孕的第一次害喜,就时间上来讲,也不算是太早。希尔德也想到过是不是因为食物中毒才引起呕吐,但是自己在还没见到莱因哈特之前,一直都处在不安与期待的情绪之中,这一天的早上根本只喝了一点牛奶。不过就算不是这样,希尔德凭着她的理性,一一地否定了其它逃避性的想法。
希尔德此时真是不知所措,自己即将成为母亲,而莱因哈特即将成为父亲,这些都还在她想象力的地平线之外。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怀孕的事,此时绝不能告诉莱因哈特。希尔德走出化妆室的时候,已经调整好身体的状态,并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表情和步伐,然后外表平静地走向自己担任皇帝幕僚总监所拥有的那间办公室。
莱因哈特与希尔德重逢的另一方,是一场伤心的离别。艾芳瑟琳.米达麦亚虽然不想把这次离别看成是永远的分离,但是两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分处两地一年之后,仅重逢两个月的时间,却又必须要与自己丈夫分开。
“往后会有一阵子不能回家唷!”
当丈夫的人这种像是在说对不起的声音,在米达麦亚家已经不是什么罕有的事情了。艾芳瑟琳.米达麦亚的丈夫是一位军人,而且又是指挥大军之人,像这种几百光年甚至几千光年的征旅,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是特别的多,她无法对着丈夫若无其事地说“安心地去吧”,在这个她刚刚适应的新居起居室,她对着丈夫说:
“渥佛,我敬爱罗严塔尔元帅,是因为他是你亲密的朋友。不过,如果他一旦变成了你的敌人,那么我也可以毫无条件憎恶他。”
如果再多说的话,只怕澎湃的感情会妨碍她的表达。
渥佛根.米达麦亚感觉到妻子温暖纤细的手,正轻轻地扶住自己的两边脸颊。灰色的眼眸和紫罗兰的眼眸当中,互相映照着彼此的脸庞,而其中一方更是明显地极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你一定要平安的归来,到时候我一定会每天帮你做你最欣赏的、最喜欢吃的肉骨汤干酪火锅。”
“吃得太胖那可伤脑筋呀,一个星期一次就好了。”
一点没有肥胖的征兆,而且全身硬挺坚实的青年元帅,说着拙劣的笑话,想要博妻一笑,但是却说不上成功。他把妻子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上拿下来,然后深情地吻着妻子,技术明显地要比已故的杨威利好得多了。
“你不要这么担心嘛,艾芳。”
想到妻子或许有足够的理由来憎恨罗严塔尔也说不定,所以米达麦亚用力地抱住妻子那从少女时代起,丝毫未曾变形的身躯。
“第一点,是不是一定会打起来还未可知,而且陛下已经逮捕了朗古内务次长,罗严塔尔的气或许因此就消了也是有可能的啊!”
爱情当中,有时候虚伪似乎是不可或缺的,不过接下来的却绝对真实。
“所以呢,如果你为我祈祷的话,希望你祈祷这一次能够不战而终,一定要这样告诉天神唷,艾芳。”
 ̄ ̄新帝国历零零二年十一月十四日。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所指挥的帝国军宇宙舰队的舰艇,已经布满了“影之城”周边的宙域,共有舰艇四万二千七百七十艘,将兵四百六十万八千九百名。在他所指挥下的一级上将,有毕典菲尔特与瓦列两名。
第七章 因剑而生
I
银河帝国宇宙舰队总司令官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此时正在旗舰“人狼”上,召集瓦列与毕典菲尔特两名一级上将,商讨作战计划。不过,基本的作战计划其实早就已经拟订好了。只要一出兵讨伐罗严塔尔的话,那么就得抢在敌方)这是多么令人不悦的字眼啊!)作战态势展开以前,使主导权快速为我方所掌握,然后发动一场快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使敌人整个瓦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要获得了首战的胜利,那么最后的战况的归趋大概就能明朗,因为罗严塔尔的军队,不管在物质上或者在心理上,都没有可供支撑的后盾。
作战商讨进行没有多久就结束了,当咖啡送进来的时候,毕典菲尔特提出了一个严重却毫无顾忌的疑问。
“究竟罗严塔尔对皇帝有什么不满,竟然这么乱来,不,竟会出此下策呢?”瓦列用眼神无声地责备着毕典菲尔特的鲁莽。因为若明白总司令官与新领土总督之间的友谊,那么就不难想象米达麦亚此时内心的苦涩了。毕典菲尔特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倒不是因为了是一个无情苛刻的人,不过他的感觉却也太不敏感了。
“不,瓦列提督,不要特别顾虑我,罗严塔尔元帅和我个人之间的友谊,终究只是个人的私情,不能够和国家的重责相提并论。”
米达麦亚轻描淡写地化解僚友对于他个人的顾虑,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底下,究竟掩藏住多么澎湃汹涌的怀古,不了解米达麦亚的人,只怕难以想象吧。瓦列听到这些话,也感到非常伤感,甚至无法正面对着这位帝国军最高勇将的脸。
“就是说嘛!瓦列提督,总司令官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我们还在心里揣测着私情,这不是太失礼了吗?”
毕典菲尔特的说词,着实让瓦列感到惊愕,不过这位橘红色头发的猛将,好歹也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在为米达麦亚担忧着,而米达麦亚仿佛也感受到这一点,脸上于是呈现出像是要苦笑起来的表情(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在内心里面自问自答着:
“在整个宇宙中,能够让罗严塔尔弯下膝盖来的人,恐怕只有吾皇莱因哈特陛下一个吧。如果要让他在皇帝之前,先向军务尚书跪拜的话,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就算是我也同样不愿意 ̄ ̄”
奥贝斯坦元帅,过去曾经将罗严塔尔比喻为“无法驯养的猛禽”,米达麦亚此时不禁感到这样的评语似乎是正确的。那只原本已经对宇宙中唯一的巨大白鸟宣誓忠诚的大鹫,到头来,还是乘着暴风企图要飞离白鸟的身旁是吧!
瓦列与毕典菲尔特告辞“人狼”之后,米达麦亚目送着他们两人,独自伫立在窗边沉思良久。他身为优美的白色巨鸟的臣下,必须要亲自去讨伐那只身为自己挚友的大鹫。米达麦亚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与罗严塔尔的友谊,竟然要划下这样的一个句点。他一面让星星的光芒洒落在自己蜂蜜色的头发上,一面想着,包括他个人在内的银河帝国历史,一直到现在这一刻为止,究竟有过多少次错误的选择啊。
如果那位聪明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还活着的话,或许能够把莱因哈特皇帝与罗严塔尔之间纠缠不清的钢索给解开来吧?又或者即使有他的存在,今日的事态仍旧是无可避免的必然结果呢?——
米达麦亚等人出发之后,莱因哈特皇帝也立刻从费沙出发,乘着总旗舰伯伦希尔来到“影之城”的周边宙域。此时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幕僚人员是艾杰纳及缪拉两位一级上将。“铁壁缪拉”--也是奈特哈特.缪拉所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右手臂仍由绷带缠绕着吊在脖子上就上阵来了。莱因哈特想要授予他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武勋勋章,并让他晋升为元帅,不过这位有着砂色头发以及砂色眼眸的年轻提督,却惶恐地坚决推辞。他回应皇帝的好意说话,自己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勋,所以绝不能接受元帅杖,待日后建立起相称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