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肩负我军之将来的少壮气锐的两位阁下,是不可能会象一般士官,兵士一样,有脱了外套打架的行为的。大概是喝醉了,觉得有些暑气吧。”
虽然是轻描淡写地,但他这一席话,同时解救了两位少将及邸宅主人三者的名誉。如果两人当真互殴起来,而事实被公开的话,是不可能不受到责罚的。两名暴发户的丑态,必定会让门阀贵州拍手叫好吧。
“两位阁下都醉了,将他们分别送返住处吧。”
克斯拉对部下下令的声音,使莱因哈特与留涅布尔克眉间都划过一道锐利的闪光。莱因哈特正想开启那端丽的嘴唇反驳时,年长的留涅布尔克制了先机,发出低沉提明的笑声后,整理好外套的衣襟。
“上校,给你添麻烦了,的确似乎酒喝多了。我带我的妻子回去,能帮我调部车到玄关吗?”
说了这句话,他就调轻脚步直向主馆去了。对莱因哈特完全无视。而金发的年轻人也不再争吵了,被封住的怒气与斗气化为一团吐了出去之后,也自行整理好服装,缓步走去,以免追赶上了留涅布尔克。
“真该要感谢酒啊,因为有它代罪,人们的过错才得以被遗忘……”
克斯拉对夜空以讽刺的视线。
“不过,事情不会这么了结吧。”
在心中自忖了几句后,将部下解散,象是随在莱因哈特之后走去,一瞬间,金发年轻人回过头来望了克斯拉一下,并没有开口,那大概是经过抑制的结果吧。
克斯拉微笑地行了一礼后,莱因哈特就回过头再度前行。
※ ※ ※
“看来克斯拉上校已善加处理了,不用提心了,赫典贝克伯爵。”
身为留涅布尔克大舅子的内务省警察总局次长,向老者低头致歉。
这里是格林美尔斯豪简府邸的会客室,以酒红色为主调地配以,留给人厚重印象的房间里,虽然是初夏,暖炉仍燃着小火,那是表示馆邸的主人近年来手脚未端的血液循环不良,因为此地原本就是乾凉的气侯,夜晚也不会出汗,老者将冰冷的双手和指伸向火焰,互相摩擦着,那双手给人犹如树枝般的印象,让人觉得放进火中也会有什么违和感。
“对了,伯爵的妹婿有着皇族血统什么的,最近常听这种传闻啊。伯爵你自己对待这事有何看法呢?”
“那实在太不象话了。”
一刀两断地断言之后又似乎觉得说得太果断了些,伯爵又再加以说明。
“倘若说……不过终究只是假设的,即使留涅布尔克是皇族的后嗣,只要此事没被正式承认,那就不具有任何意义,历史也是如此,只要不被当权者所公认,就只不过是假设或缪论了。况且这一次,未免太荒唐不实了。对于传闻的发源,甚至可处以不敬之罪。”
“依我想啊……”
“呃?”
“历代诸帝,在‘那方面’都算不上的对人君子啊。除了巴克西米利安·冯·由谢夫睛眼帝外,只有极少数的,没有引起私生子骚动的顾虑啊。”
一边苦笑着,伯爵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是过分过问了。不过令妹不知有何看法呢?”
“伊莉莎白吗?妹妹她在想着什么,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连是否爱着留涅布尔克,都不能确定。……”
伯爵的回答略欠明确,格林美尔斯豪简老者用那比对方更不明确的表情点头后,在咖啡中放入四匙砂糖。
“那么,伯爵认为留涅布尔克是危险的人物吧?”
“有野心与才能的男人,大概就是危险的存在人物吧?”
伯爵以一般论带过,眼神略为转变地看了老子爵一眼,他发觉似乎从刚才以来,他一直被卷入格林美尔斯豪简老者所主导的话题中,而说了些无用且不必要的话。
“我是个自认公认的无能者……”
老人悠然地啜着过甜的咖啡。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得以所到种种的秘密啊。因为既然无野心也无才能,口风又紧,人们就不由地放松警觉而泄了秘。”
老人笑了,但那笑意在赫典贝克伯爵看来,象是属于那不吉的领域中的。在社会上,较年少的他被视为是非常志得而不可掉以轻心的人物,但在这房里,似乎是被逆转达过来了,不过,那也限于短短数秒间,格林美尔斯豪简家的老家主又回复成那老妇人般的表情,接受赫典贝克伯爵的告辞。
客人离去后,老者以缓慢的动作,对着TV电话。
“克斯拉上校,辛苦你了,不过,你能再帮我办一件事吗?”
一阵咳嗽之后,老人如此地告诉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