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满脸烧红,拉了拉薄衾,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潋滟妩媚的桃花眸,湿漉漉地望着他。
胆怯纯真,带着股惑人而不自知的风情。
霍长川喉骨微动,收回目光,咳了咳:“你无事就好,先前既然受了伤,为何不与我说?”
“唔,那只是一点子小伤罢了,我不能耽误你回京的路程。”
少女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她说得并无不妥,但霍长川却没来由地有些动怒,面色也不由沉了几分。
“再怎么着急赶路,身子也是第一位的。”
她眸子如蒙上一层水雾一般,怯生生地望着他。
霍长川:“……”
怎么似乎,自己是个极其凶恶的坏人一般?
他身姿颀长,负手而立,语气不由地放缓:“先去换身衣裳,过来用饭罢。”
“衣裳……在哪里?”颜芙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甚么女子服饰。
霍长川指了指一旁的衣橱,“那里有你几套,你挑喜欢的穿。”
说着,他起身去了外面,立在廊下,看纱灯下的和尚鹦鹉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叽叽喳喳。
“成亲,成亲,要成亲。”
霍长川:“……”
他望着明月无声地叹了口气,母亲这次的逼婚,真是来势汹汹无所不用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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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应府,颜荔却十分苦恼,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中来回踱步。
原因无他——昨日她在悄悄给裴怀光飞鸽传书时,恰好被早归的应策抓了个正着。
两人一鸽皆呆愣了一下,信鸽扑棱着翅膀正要逃跑,下一瞬便被应策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取下密信,一目十行,应策俊美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冰。
颜荔小脸煞白,讷讷道:“子安你听我解释……”
应策长眉微挑:“裴怀光?你一直与他有书信往来?”
呃,确切来说,根本算不上书信。以前都是颜荔胡编的流水账,这还是头一回输送一些有用信息,便被应策抓了个正着儿。
颜荔吞咽了下口水,小声道:“也不算书信……”
“他给你的回信呢?”应策盯着她,凤眸带着一股压迫感,语调倒与平时没甚么两样,但颜芙知道,他这是动怒的前兆,便干脆不再隐瞒,眼眶一红,登时落下泪来。
应策:“……?”
他指尖微蜷,不禁有些慌,“你哭甚么?难不成他给你的信就那么金贵,我连看一眼都不能?”
颜荔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抽噎着说了一遍来龙去脉。
只不过在她的故事中,放大了裴怀光的刻薄可恶,将自己说得可怜又无助,简而言之,她之所以会背叛应策,全都是不得已有苦衷被逼的。
话里话外无不在表明,若是应策对她有怨气,应当撒在裴怀光身上,她只是个凄凄惨惨的小可怜罢了。
颜荔吸了吸鼻子,满眼含泪:“子安若是不信,大可去我房里褥下翻看,过往我给他寄的信都留了底,就是想着万一有这一天,我好向你证明,我并未出卖你甚么……”
每日吃甚么包子喜欢饮甚么茶当然算不得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