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实忙笑道:“这场大火,却不是姑爷所赐?”
郑屠顿时勃然变色道:“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明明是五岭峰那伙强人所为,如何便是那做下的?却是哪个告诉你的?”
陈老实不想郑屠这般反应,不由慌了,忙道:“却是乡亲邻里的一个老汉而已。平日里也有些见识,因此昨晚有这般一说。”
郑屠不由一愣,心中暗道不好,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吃人看出了端倪。只是这老汉端的也有些眼界儿,倒要见一见,一来也好封了他的口,二来若是值得结交的,倒要与之相与一番。便对那陈老实道:“这话却不是浑说的。你也要晓得,俺还曾砍杀过那五岭峰的五寨主呢,他们如何便要受俺的支使?如有人再说,只管那这个话堵他的口就是。”
陈老实一想,也点头称是道:“却是这个礼,哪有这般帮自个儿的仇人的。”说罢又担忧道:“方才那小庄主发怒而去,只怕不再回转了。若真个将庄子卖与他人,却又如何是好?”
郑屠不由笑道:“无妨,他自然要回来求我的。”因又向陈老实道:“那个老汉是谁?且引来相见。”
陈老实忙答应下来,忙忙的去了。
不多时,回转过来,却见那堂屋里,正坐着陈洪,两人似在商议。见陈老实只得一个人进来,郑屠忙道:“其余事先不着忙,去请了里正过来,做个见证,担个保。”
“这便去!”陈老实见那陈洪如丧考妣的模样,又见郑屠虽然颜色不改,却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便知晓事已成了,也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了。
不多时,里正过来,两下见礼,又向陈洪说了些节哀的话,这才转入正题,当场写了买庄子的文书,签了契约,又按了手印。里正也在上面具名作保,一桩买卖便就此完结。郑屠当场取出一千两银子,交付与陈洪。那陈洪得了银子,当即就离去了。
郑屠又拿了二十两银子谢了里正,直送了出去,这才回转。待进了屋子,见一老汉正立在堂屋里头,正合陈老实说话,忙上前去厮见。
第五十章 前因后果谁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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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见过郑都头。【全文字阅读】”那老汉见郑屠进来,忙对郑屠作揖,也不与其他人等呼郑屠为郑大官人,只管称呼他的官职。
“可有名姓字号?”郑屠见了那老汉,径直走到堂屋上首坐了,也不示意那老汉坐下来,只管问自己的话道。
“姓吴名之敏。庆历年间生人,至今六十二矣。也取了一个字为尚尹。早年间胡乱读的一些书,如今居于陈家庄二十年矣,只得一个小子,名为吴铭,也只是粗浅识得几个字,并无名号。因此不敢欺瞒郑都头。”老汉一一将自家事说的明白。
“昨日那家火起,你可曾有甚么言语?”郑屠忽然冷声道。
那吴之敏听闻此言,不由作揖道:“都头见问,原本也不该隐瞒的。我家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只说了一句:那火莫非是都头做下的?小老儿见那说得不像话,一巴掌打了他一个倒栽葱,如今在家里也不敢出门,若是都头要见责,小老儿这便将小子领来,或打或杀全凭了都头做主便是。”
郑屠一愣,不由多看了这吴之敏两眼,忽然笑起来道:“你倒是实诚。”
“诸事不敢欺瞒都头!”
“那俺且问你,你家小子这般说,你又是如何想的?”
“都头做事,自然有都头的道理,我等小民,怎敢妄加猜测。因此不敢思及这些,只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者才百般揣人心意。”
郑屠听罢,不由大笑起来,道:“你倒是摘了个干净,俺只问你,便如今日来看,昨日那火,到底是不是俺放的?是也?不是?”
“小老儿并未思及此事!”
“现在就思!”郑屠只管强横道,“若是推脱,你家那小子便是个构陷长官之罪,便是送了衙门发落,也是个充军的罪行!”
那吴之敏苦笑起来,摇头道:“都头仗义之名传遍渭州,一人一骑救了渭州青年才俊佳人,更是美名远播,怎肯因一句妄言而治人之罪?我家小儿一句妄言不足以使得都头名声有亏,若是都头穷纠小儿妄言之罪,却真真使得都头名声沾污,只道是气量狭小,当不得真好汉也。如便是小老儿之罪也。”说罢又深深做了个揖,不肯支起身子来。
郑屠闻言,不由一愣,却又不好回话,几句话却将自己堵住,只是有心要试探着老儿,便耐下性子,故作专横道:“若是俺真个气量狭小,又当如何?你只管说,这火是不是俺放的便好,哪里这般多的推脱之词?”
吴之敏听闻此言,这才直起身子,点头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动问,小老儿便说了,此事绝不是都头所做下来的。只因一条,都头与那五岭峰强人水火不容,这也只因前番都头砍杀了那寨子里新立的五寨主,因此有次推断。”
“噢?果真如此想来?”郑屠不禁有些微微失望,却依旧微笑以对道。
“若是有人对昨日之事见疑,都头自然会以此来应对。”吴之敏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