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晋这箱宝石的本钱就在一万两银子,五叔说他大概能赚两千两银子,还真没有说错,但无晋知道,这是聚宝楼的固定收购价,根本没有考虑中秋节的因素,如果他去其他小店卖,绝对不会是这个价钱,至少还能再赚三千两。
他将箱盖子‘啪’地合上,淡淡一笑道:“很抱歉,这个价钱我不能接受,我去别处卖。”
何管事愣住了,他没想到无晋这么干脆的拒绝,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能理解,别的店不会是这个价,中秋节将至大家都在备货,像他这箱上等宝石绝对是抢手货,眼看要失去这个生意,他心中十分遗憾,但遗憾归遗憾,聚宝楼的规矩不能破。
他只得歉然道:“我理解公子的决定,只是鄙店不能为公子特殊。”
“那好吧!”
无晋站起身,拱拱手笑道:“那就打扰何管事了。”
他对宝珠使个眼色,让她跟自己走,宝珠却有点不甘心,她眉头一皱,又问何管事,“聚宝楼做生意怎么这样死板,现在可是中秋节啊!”
何管事苦笑不已,“县主,我确实没有办法。”
刚说完,何管事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说:“公子,我倒有个建议。”
无晋停住脚步,笑道:“何管事请讲!”
“是这样,我们正好有个贵客想买一批上好宝石,恰好本店因备货中秋节,库存宝石也不多,不如我替公子引荐一下,就算是鄙店对晋阳县主的赔罪!”
无晋倒有点兴趣了,“不知那位贵客肯出什么价?”
“钱不是问题,他有的是钱,只是他一定要上等货,公子的宝石品相都很好,估计他会满意。”
无晋不由暗暗赞叹,不愧是大店,果然有气魄,生意不成情意在,他便欣然点点头,“请带我去吧!”
宝珠想买一件首饰,便去楼下首饰柜台挑选,何管事带无晋上了三楼,这里有布置更加豪华的交易房间,大门口站着两名随从,皆衣着华丽,他们走到门口,听里面传来一个很遗憾的声音,“我忘记中秋将至,为难贵店了,只是我确实急需,还望贵店帮我多方筹措,价格好商量。”
“我们也愿意为大公子效力,如果大公子能稍缓几日,我们去别店替大公子买来就是,只是现在就要,我们怕时间太紧,所以不敢给大公子承诺。”
何管事让无晋稍等片刻,他便推门进去,只听他在屋内说:“大掌柜,正好有个客人来卖宝石,数量也不少,品相上乘,只是他要价高,我们无法接受,不知能否让大公子和他见见面。”
只听大掌柜笑道:“不知大公子是否有兴趣?”
“抢聚宝楼的生意,实在不好意思,按规矩,我再付一成佣金给聚宝楼。”
“能替大公子解忧是聚宝楼的荣幸,我们分文不取,何管事,请他们进来吧!”
门开了,何管事在门口笑道:“公子请进!”
无晋推门进去,房间不大,布置得格外雅致,只见三个人坐在一张红木桌两边,左边之人看样子是聚宝楼的大掌柜,姓杨,五十余岁,长得白白胖胖,身材中等,身着绿绸长袍,头戴八角帽,长得倒有点像五叔皇甫贵。
而对面是两人,一个中年男子,约四十七八岁,身材瘦弱,面带病容,穿着锦缎白袍,他身后则坐着一名少女,当无晋和她面对时,两人竟同时叫了起来,“原来是你!”
这少女竟然就是无晋在维扬县的冤家对头齐凤舞,两人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一时间都愣住了。
中年男子便是齐凤舞的父亲齐瑁,他在给父亲准备寿礼,想买一批宝石,不料来晚一点,聚宝斋的备货不足,他是聚宝斋的老客,也不想去别店买,正为难之时,无晋来了。
齐瑁回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女儿,“凤舞,你和这位公子认识?”
齐凤舞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头发梳成辫子,在阳光下,肌肤格外晶莹如玉,眼如点漆,显得十分俏丽活泼,本来她是面带笑容,可见到无晋,她的笑容立刻消失,没有一点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她刚刚知道,桥北头那块地,已经被无晋换走了,更重要是,事关齐大福钱庄生死存亡的假银票,就是无晋的杰作,让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她狠狠瞪了无晋一眼,低声对父亲说了两句,齐瑁本来平淡的眼睛里立刻迸射出精光,他深深看了无晋一眼,起身向他行一礼,“原来你就是无晋公子,久仰大名,在下齐瑁,是凤舞的父亲。”
无晋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他也拱手淡淡一笑,“晚辈无晋,给齐伯父见礼!”
旁边杨掌柜呵呵笑道:“原来你们认识,那最好了,来,无晋公子快请坐!”
他热情地亲自拉一把椅子,请无晋坐下,又命人上茶,无晋也不客气,在齐瑁侧面坐下,他又对齐凤舞微微点头笑道:“没想到居然在京城遇到凤舞姑娘,真有他乡遇故人的喜悦,我还打算过几天去拜访姑娘。”
“哼!”齐凤舞冷哼一声,“你不去,我们齐家也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