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疏影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历史重演,她的女儿成了输家。
或许,她也是输家。
林至骁也没打算走,他看见秋霜在车里。
除了齐伯约夫妇,没人肯就此收场离开。
钟斯琰在一旁瞧着都想笑,被他爹在背后拍了一巴掌,悄声警告:“收着点儿。”
场面便好像陷入了另一种尴尬,周允回不知如何打破,阮琳琅也只能静观其变,周家姐弟俩默默隐形看戏。
秋眠眼睫上还挂着泪,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场面,不知道为何周引弦说出那番话之后最先做出反应的竟然是林曦的外公——
应该是林曦的外公吧,毕竟跟她妈妈长相有几分相似,瞧着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一个。
周引弦则偷摸地用大拇指指腹在秋眠手背上摩挲着,将对面众人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
他慌吗?
意外吗?
丁点儿也不。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他或许不太懂爱情,却懂人性。
那位齐老先生,怎会不顾颜面也不念战友旧情,任由大庭广众之下事态如此发酵下去。
他会知道的,如果有一个人必须先做出退步,那这个人只能是他,而不是他这位重情守诺还欠了他救命之恩的战友。
虽然周允回把家庭关系处理得很糟糕,但没人会否认,他确实是重情重义,一诺千金。
哪怕今日当真收不了场,鱼死网破。
他也绝不可能,在齐伯约发话之前作罢。
周引弦在赌,赌齐伯约的仁慈。
而他赌赢了。
齐伯约见林曦不肯走,虽然是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外孙女,也仍旧生了气。
他最讨厌别人没骨气。
“还不走,是等着留下来吃夜宵?”
齐伯约冷声发了话,尽管再不愿,齐疏影也只能拽着林曦跟在后面离开。
林至骁拽了个人帮忙开车,借口有事,溜了。
几辆车的车尾灯亮起,渐渐远离,刚刚还人潮拥挤的现场,转瞬只剩下小半人。
周霖铃见状,很识趣地带着丈夫和儿子告别离开,钟斯琰偷偷把手背到身后冲周引弦比了个大拇指。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周家人和秋眠。
没了要守的诺言,周允回看秋眠便不再有压力,他刚刚不是没瞧见,她一直想拦着自家孙子,不让他说那狠心的话。
只是此刻看着周引弦,就更加不顺眼。
冷哼一声,背着手转身进去。
阮琳琅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松了,忙跟上去,又偷偷冲儿子使眼色,让他跟进去。
周沛泽落在后面,侧身回头冲还握着手的两人勾勾手:“走呗,进去聊聊。”
秋眠犹疑地看向周引弦,想征询他的意见,他也同时低头看来,唇角微弯。
“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