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离开房间前考虑到释传他们两个人休息关了房间里大多数灯,现在只剩床头柜和踢脚线的灯还昏昏地亮着。这点灯光聊胜于无,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彼此的身影,却很难看清彼此太清晰的表情。
不需要用看的,释传那张脸在宋寄这里太过熟悉,熟悉到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准确描述出释传的长相。当释传说出“不好看你”时,宋寄顿了一下,很快俯身下去,浅浅地吻在了释传的嘴唇上。
而后是释传的鼻尖,脸颊,额头。
每一个地方,都落上了浅浅的一个吻,轻得释传都觉得像在做梦一般不真切。
正当释传想抬手圈住宋寄,给予宋寄回应时,宋寄又直起了身子,结束这短短的温存。
宋寄直起身来,还扭着身子将床头柜上的台灯也关了。
房间变得更加的暗,这下连彼此的面庞都更难看清。
可宋寄准确地伸手触碰到释传的脸,顺着先前亲吻的顺序,依次抚摸着释传的五官。
嘴唇,脸颊,带着氧气管的鼻子,光洁的额头。
他说:“我都不需要看你,你这张脸就像拿刀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想删都删不掉。你知道为什么吗?”
释传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寄又抢着开口:“算了,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是……你先别睡,给我几分钟。”
释传眼睛一直注视着宋寄,本来想回答宋寄的,但想到可能自己一说话小鬼就不好意思了。他慢慢伸手过去,只是用掌根蹭了蹭宋寄的手臂,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回应。
应该算的,因为宋寄接着喊了释传一声:“小释哥哥……”
这个称呼释传听了差不多快八年,每一次宋寄这么喊他的时候都是脆脆的细细的,绝大多数时间语调都很轻快,还很少像现在这样是带着哽咽的。
宋寄问释传:“小释哥哥,你在国外那几年……我是说你去念书那几年,有想过家吗?”
背着踢脚线的线条灯,宋寄很看不清释传的脸,只隐约看到释传摇了摇头。
宋寄低头嗤嗤笑了两声,自顾自地说道:“但我会。”
“可我没有家,所以我说我会想家,其实是在想你。”
不知道是姿势问题还是宋寄确实也累了,他干脆也躺回到床上。他侧着身体定定地看着释传,就算对上释传的眼睛也不再闪躲。
四目相对,隐约看得到对方的,但看得又不是那么真切。
“所以我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你,更别说什么恨你。甚至因为事情太多,都没有留给我去考虑要不要恨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