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郑重做什么,喝点酒算什么事情啊?”唐格拉尔小姐倒是一点都不慌,“谁还没喝过呢?她酒量是有点小,但是休息下不就好了。”
“可是……要是她哥哥生气了怎么办?别忘了……他可是不让孩子喝酒的。”玛丽还是有些犹豫。
“得了吧,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这年头大家喝点酒又怎么了?人人都可以享受生活嘛。要是连这个都生气,那才奇怪了,他准备干什么?养天使吗?”欧仁妮还是不以为然,“反正你们不用担心,就算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你们客人就好好享受吧!好吧,我们再来一杯!”
玛丽和玛蒂尔达对视了一眼,互相也觉得欧仁妮说得有道理,所以也不再紧张了。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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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芙兰,根本已经无法想起自己的朋友们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浑身燥热,脑筋迟钝,就连记忆都模糊了起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身处何方了,只知道有个女仆搀扶着她,带着她绕过了宅邸的走廊和过道,把她带到了一个布置奢华的房间里面,然后把她放在床上休息。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经过了许多人,但是人们都是在兴高采烈地聊着天,没有人注视她,而他们聊天的内容她已经听不懂了,只觉得是一群苍蝇在嗡嗡乱叫。
原来这就是社交界吗?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啊。懵里懵懂的少女心想。
她迷迷糊糊地躺着,只觉得天地之间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什么都看不清,就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辗转发出,迷糊的视线不断地在房间各处扫过。
不期然间,她发现面前有了一团阴影。
她调动起最后仅剩的脑力和目力,分析了一下面前这图阴影……是个人!
天哪!有个人站在她的床前!
一瞬间她几乎呼吸都窒息了,她努力想要爬起来,然后身体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谁!你是……谁!”她只能用仅剩的力气质问。
“不用担心,美丽的特雷维尔小姐,我如果是想要对您不利的话,早就已经做完了。”来者冷漠地回答,“顺便善意地提醒下,您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喝酒了,这一直都不是您的专长。”
“哦……是啊,我以后……以后不喝酒了。”一听到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芙兰骤然宽心了不少,毕竟特雷维尔元帅的名头还是吓得住人的。
更重要的是,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而且虽然刻意压得很低沉,但是仍旧能够听出其中的稚嫩。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一团阴影。
这时候,她终于稍稍看清了,站在床前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裙子的孩子,身材矮小,头发被盘在了脑后看不清楚颜色,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下面垂着面纱,挡住了她的面孔,看来是刻意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孩子,而且是女孩子,这让芙兰刚才的恐惧消散了大半。
“你……您是谁?”芙兰再问。
眼下她的脑筋实在有些迟钝,所以根本无法想太多东西,只能这么追问。
“我是一个旅行者,访问了这个世界。”对方说出了让芙兰意味不明的回答,“虽然这趟旅途并不那么让人愉快,不过至少不是一个让我感觉完全陌生的地方,对此我倒是要感谢一下万能的上帝。”
“那么,旅行者,您……您认识我?”芙兰再问,“我们……我们见过吗?”
“是的,我认识您,当然您不会认识我……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世界,很遗憾交集并不多。”对方回答。
芙兰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她是唐格拉尔男爵的亲戚吗?
她现在很困,而且想要摆脱掉这个突然出现的怪家伙。
“那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她低声问。
“我是有个事情,想要提醒您,或者说是您的哥哥。”对方回答。
“我哥哥怎么了?他……他碰到什么事情了吗?”芙兰打了个激灵,然后原本一片模糊的脑子骤然变得清晰了一点,她实在太牵挂了。
“他在做一件大傻事。”对方冷淡地回答,似乎对夏尔有些不屑,“我听说他最近在有意接近基督山伯爵,但是据我从我父亲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个人是个无恶不作胆大包天的匪徒,手里有无数的血案,更重要的是,他和我父亲最近正在合作,我父亲也许会容忍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所以只有傻子才会和他沾上关系。”
“天哪!天哪!他最近是在和一个叫这个名号的人来往!”一听到对方这么说,芙兰连连惊呼,“那个人真是邪恶的匪徒吗?那……那先生怎么办。”
她剧烈地在床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后冲下床去,然而身体却一直不听使唤,软绵绵地贴在床上,让她急得眼睛都快掉泪了。
“别着急,一切都还早,您现在来得及好好休息,可怜的孩子。”对方伸出了手,压在了芙兰的肩膀上,帮助她镇定了下来,“这里毕竟是法兰西,就算是匪徒,也不会轻易露出獠牙。”
明明年纪还小,她却如此老气横秋地安抚芙兰,只是因为喝了酒侵蚀了判断力,芙兰才没有感觉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