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柳家总祠堂的正殿里也摆好了一桌席。
那丰富比过年更甚,一盆红烧鸡肉,一盆麻辣鸡块。
两只清炖鸭,一盘炒鸡架,一碟香肠,一碟油酥花生米。
一碟腊豆腐干,一盘姜爆鸭丁。
一切都是喜庆的样子,只有几支大红蜡烛寄身在壁头上偷偷流泪。
胡连长在首席上翘着二郎腿,半闭着眼睛等客人。
不消说,这客人就是贺克珍和贾小娥了。
贾新河家中燃着一盏桐油灯,灯光昏暗。
雷彪和几个兄弟正在堂屋请两位客人。
贺克珍和小娥颤抖着躲在母亲背后,十几岁的贾仁义则在祖父贾万福的身后像筛糠一样抖个不休。
禁不住一泡热尿顺双腿往下流,先是一阵灼热,接而变得冰凉。
“好了,啰嗦个锤子!”
雷彪好话说尽,见软的不行就来了硬的。
这一吼,屋瓦震动,尘埃落地。
贾福万道:
“长官,深更半夜的,补啥衣服?要补明天补,明天随便你们补啥子都要得!”
龙氏也道:“是啊是啊,各位长官,黑灯瞎火的,补也补不好,明天还仔细些。”
“那还说个球?”雷排长火了:
“明天天不亮我们就走,那还补个锤子?”
贾万福道:“那就把衣服搂过来,补好了我给你们送过去。”
雷彪不由恼羞成怒,他知道如果不拿出一些颜色,这个老不怕死的不知好歹。
他拔出枪抵在贾万福的太阳穴上:
“老杂种,你打过日本鬼子,打过红军。”
“老子也打过鬼子,也打过红军,老不识抬举,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贾小娥、贺克珍见状紧紧抱住母亲,娘仨颤粟而泣。
十几岁的贾仁义一把搂了祖父的大腿,哭出声来。
只有贾万福,他眼都不眨一下,怒目道:
“狗日的,有种你就开枪,老子也算活了一大把年纪了。”
“如果眨一下眼,就算爷爷没有骨头。”
雷彪一愣,想不到这条老狗是如此的咬卵。
那边连长还等着,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跟着连长混?
他把枪收了回来,嘿嘿一笑:
“好,好得很,你是咬卵匠,老子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