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想了便是想了,爱了便是爱了。
看到窗前的人时,她的双眸多了一丝黯然,但却十分惊讶:“若幽?”她怎么来了?怎么一脸的委屈?
下一刻,那个雪白的身影已经扑入自己的怀里:“儿媳妇,伯泽怎么了?”
她怎么知道?七寂的失踪一直没有对外宣称?她是如何知道的?连伊抱着她,却是一脸的震惊。
“她不知道,只是感应到了。”伯泱飘飘洒洒的声音传来,人在瞬间已经出现在了连伊面前,为她解释着疑惑:“前几日她梦见伯泽出事,便吵着要前来了。怎么?他真的出事了么?”凭着对连伊的了解,他稍稍的疑惑。
仿佛找到了亲人,一听他问,和着怀里的若幽,连伊眼圈不觉泛红。
幽幽的叹息,伯泱知道,若幽的感觉,向来比她人都要准。那日晨起就吵着要见伯泽,他便开始担心了,如今看来,即便是失去了智商,若幽的爱却从来不曾变过。
连伊哄着若幽,本来若幽是自己的婆婆,如今自己哄她,竟然不会感到一丝丝的不妥,反倒会因为她脸上的一丝丝担心而有些心疼。
好不容易若幽睡着了,连伊心疼的看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是风云天下的倾城女皇,但却有着一个孩子的智商。
谈到若幽,他便是满脸的感怀:“因为救醒沉睡的父皇,她舍去了自己的智商。想起她刚变的那会儿,所有人都无法接受,只有父皇,静默的拥着她,偶尔只是看到她熟睡的模样,已是泪流满面,更别提看到她纯真的笑容时的晦涩。直到最近,因为伯泽的出现,她才慢慢的变得懂事了许多。因为如此,父皇也就任由件泽攻城,只有那样,可以让若幽随时听到伯泽的消息。”
一番话,说得连伊垂眸咬唇,静静的看着她的睡容,如此绝美的容颜,拥有了天下人的心,而她,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是因为太累了么?也许是吧。
“而如今,也因为她的梦境,父皇四处寻伯泽的消息,让我带着她前来。”
好让人感动的一家子,兴元皇怕也是担心她会伤心,这才让伯泱带着若幽前来吧?不然以他对若幽的爱,断然不会让她四处走动才是:“谢谢父皇!”这便是家人吧,即便是中间有着天大的误会,在紧要的关头,却也能尽心尽力。
“傻瓜,伯泽从来没有离开我们。”轻拥着她,很单纯很纯洁,是冉伯泱的那种和煦:“如今要我怎么办?”
没有挣开,因为知道这个拥抱的意义:“你只要让世人知道,七寂没有出任何事就可以。”其实她知道,这些对伯泱来说,太过困难,因为他的性子太过淡漠,若在金銮殿之上,只是在慢慢抹煞他的随意。
“好。”
“七寂的性子较为霸道,你不能够太过善良。”而伯泱的性格,漫随天边云卷风舒,若是届时让他难受,她估计会更加心疼:“伯泱,若是做不来,你要说,不要硬挺着。”
“好。”
“七寂……”
不等她说完,他已经说了出来:“好!”每说一个好字,就仿佛那心头悬着的刺刀猛刺,因为她的每一个要求,都是为了七寂,为了那个她爱的男人。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是存心让自己放弃,可是这个傻女人可知道,爱,又岂能说放手便放手?
“伯泱,我好残忍!”哭泣着倒在他的怀里,因着自己为他无声的伤害而难过。
“傻瓜,怎么会?七寂能快乐,便是我今生最大的希望。从十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因为冉伯泱在那件事情中被处死,所以我一直在做着伯泽,如今,我能做伯泱,也是因为伯泽的安然无恙。”拍着她的肩,他深深的看着她:“所以,连伊,让我做伯泱。”
泪流满面的点头:“好。”七寂当年痛苦的是家人的背叛,而伯泱呢?在一直被深深的愧疚笼罩的同时,还必须要含笑的做伯泽,成为世人眼中的二皇子。或许也就是如此双重的压力,让他变成如今的淡漠随意吧?
“乖女孩!”吻了吻她的额头,伯泱将她安置在若幽身旁,轻柔的为她盖好被子:“好好睡。”这段日子,七寂不在她身边,怕也不曾睡过一次安稳觉呢。
夜,渐渐的变深,整个伊人宫里,都是静悄悄的,冉伯泱站在窗前,含笑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好明;星,极亮。
如此的夜晚,一壶浊酒,几杯清茶相伴,虽有寂寥相随,但也少不得几分安静自在。清冷的身子,在这个夏夜,有些飘逸,迎着月,风起时,吹起衣袂翻飞,有着奔月而去的飘渺。
其实有一度,他也曾经犹豫过,也想随了心,感受拥有连伊时的那种痛快,可是,他却无法放开七寂。若说他输在连伊不爱自己的份上,更多的应该是输在他没有七寂的那份霸气。
太多的骄傲,让她变得不安于平凡;太多的坚强,让她不得不肩负重任。
而连伊那样的女子,也只有七寂要得起,因为她,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而自己,想要的却只有那扃舟轻泛湖面,衣袂相随红尘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