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钱塘,恐其南行入海。吴君守豫章,以全境上。许君率诸徒游击,妖孽可绝矣。”
洪曰:“孙柔弱不堪相助,意暂离膝下,济世之有缘者。”
公命暂留。日游诸峰,喜新城溪水憨碧,欲作救苦丹物。偶至风篁岭,乃立鼎取水合炼,收贮壶中。遇病者,滴舌立起。
慧理知洪孤高,行踪无定,乞题寺额。洪书曰:“绝胜觉场。”
游余杭山,遇一道士,是同乡许迈。叙谈,知洪有道,邀游栖真、归云诸洞。
迈曰:“郭景纯谓仆可得遐举,虽未敢过望,然求道之志不能已,但不忍违亲远去。
前岁二亲继亡,闻大涤清幽,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潜通五岳,于是以家事付妻子,改字远游,来栖此山。时节必归祭祀。道长幸念故乡情分,得传微理,深感仁慈矣。”
洪不吝,遂授内外丹旨。归告仙公,公曰:“高士许由来隐西之千顷山,上有龙潭,广数百亩,产金银鱼。祷雨多应。又植娑罗树一株于山侧,初夏花开,香闻十里。五十年来,花香不远,祈求无应。近因许迈来此,忽复香远祷应,是以知由转世。况旌阳为当代仙长,其宗族何忧?不证真道,授以旨要,诚为不安。”
洪欲与迈南游诸名山,仙公曰:“如此,当于句容待子。”
洪、迈去游四明山,至丽水南明,耸盘谷中,有石梁跨壑,人行石下,不见日月,名合掌岩。上有高阳洞。洪隶书“灵崇”二字划于壁。
既至章安,登临探赏殆遍。洪曰:“凡学仙者,当开生门,闭死户。北辰为天枢,众星所拱向。子既作丹延生,宜先虔诚禳斗。”
是夜,万籁无声,星辉月朗,同步天台,直上金庭洞天深处,向空礼拜,清晓方止。如此七日。
复东渡赤栏桥,至宁海,观东海尾闾,其水湍急,陷为大涡者十余处,浮物近之则溺。洪曰:“较胜澄溪中物,得以为炼,更为灵动。”
乃作吸筒,取水三斗,出诸药物,谓迈曰:“虽阅丹经,犹未识火候,且先试外丹,为子目之。”立丹灶于高处,配合阴阳,调和水火,炼至七七日始成。
洪令迈回大涤守真抱一,己独散游南越。至乐安隐真宫,洪闻方平常往来罗浮括苍,往问土人,言东罗浮在闽中温麻之南,相传浮海而至,故亦名之,左近一高山,洞内有石屏、石几、石棋局,皆浑然天成,上有篆文无数。洪留居数日。
北有山如龙首,西麓有泉甘冽,倾丹浴之。
复欲游故处,南至漳江梁山,有峰十二,中曰莲花。登望西罗浮,俯列于前,当晚即至。寻黄野人不得,山下章氏出答曰:“葛仙留丹于山洞柱石间,野人得服为地行仙。与吾家主章昉交好,出余丹食之。相约往北追寻葛仙矣。”
洪念茫茫大地,恐其走错路头,急转至豫章临汝。
时大旱,闻有毛身道士祈雨,登梅峰仰卧,口吹铁笛,呼风立至。
洪招松间黄鹄,乘之飞往俯视,身虽有毛,却非野人,遂拨鹄飞回。
毛仙跨铁笛腾空叫曰:“谁从法雨中顾望?”
洪回鹄与语,知是汉时得道毛公。公闻是葛玄之孙,欲留下峰头细谈,辞以为寻黄野人。公云:“野人前与一人至此华盖山紫云洞寻问,见王、郭二真人,因在新安东阳谒见令祖仙公。知道长消息已往东南矣。”
洪不暇问王、郭踪迹,别毛公,飞至钟台山,下鹤进谒鲍公。公曰:“野人欲来会子,今在武昌山中。”
洪往呼之,闻声而至,拜告所以。谓过苹花溪,闻是洪崖先生炼处,见一老姥在彼采,问之,曰:“鲍姑也。”忽不见,复遇鲍公于山洞,言师必来相会。
章昉为慕建城灵秀,往阁皂之西山辟谷自修,称罗浮道人。近有费长房寻我问道,直告以无学。候我师至,庶有得也。今在汝南山静守。
建昌有幸灵者,立性至柔,被辱无愠,见人即先拜,辄自称名。邑里皆号为痴。
父兄常使守稻,有牛食稻,灵见而不驱,待牛去,乃整理其残乱者,父怒责之,灵跪曰:“夫万物生天地之间,各得其意,牛方食禾,奈何驱之。”
父意怒曰:“即嫌妆言,复用理坏者何为?”
灵曰:“此稻又得终其性矣,是人何如。”
洪喟然叹曰:“圣贤肺腑,性理浑全,可以与之友矣。”遂徙寻见,教其出家了道。灵谢曰:“循理则道可了,洁心则家可居,何自苦为?”
洪愧服,回谓野人曰:“九域所志名山三百六十,有天柱八。衡山之天柱峰,第六柱也,上有石室。孙吴时,李老者隐此,称洞叟。我知其朴实,将所着诸书寄藏石室,备具玄微。子往衡山索观,精义自得也。”野人欣然拜别。
洪跨鹄欲寻长房,至下隽山少憩,恰遇长房同一人来游,相问始知。洪言将避燕赵,长房愿随,曰:“门人陇西牛文侯,性识灵拔,深于黄老,故喜而教之。”顾曰:“姑守此修身施惠,后当应命上升。”文侯领命。
洪言及幸灵,长房曰:“吾师壶公曾言,此人乃忍辱仙人再世。”
至汝南,长房下视矶上数人,内有相识者,空中呼之,众惊异,以为驾鹤升仙,遂于矶上建黄鹤楼纪其胜。
葛、费至淮上,经黄石山,闻奏乐,寻声相访,盖赤松、大庭自天竺回,诸焦先、琴高、左慈近处诸仙侣玩赏优钵罗花饮乐。
二人至,闻是孝先嫡孙、壶公高弟,相邀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