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日她魏晚芯会让卑贱的身份成为过去,站在最高的顶点俯视天下女人,她要让这些个尊贵的娘娘仰她鼻息而活!
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魏氏目测了下她藏身处与乾隆的距离,心里瞬间活跃起来,一分一秒的等着最恰当的时机。终于,她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身形微微一动,摆出自己练习过多次的最完美的走路姿势抱着一堆衣服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哎呀……”
几乎是在同时,淡粉色的身影猛地撞上了大步而来的乾隆,巨大的力道令乾隆不稳的晃了晃,好在他毕竟是练武之人,下盘稳当,瞬间就稳住了身体,双手反射性的握住了迎面撞进他怀里的物体。
乾隆不悦的下意识低头望去,熟悉的侧面映入眼底,顿时脸色一变,急急扶住了怀里的人儿,张口欲言。
“皇上……”下一刻,怀里的女子抬起头来,湿漉漉的眸子仰头看来,在看清他的瞬间惊呼出声,立刻柔柔的跪了下去,身姿袅袅宛如迎风招展的娇美花朵儿。
“……”乾隆收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秀容’,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眼含秋波,脉脉含情的宫女,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奴婢无意冲撞皇上,请皇上恕罪。”宫女娇滴滴的微微仰起头,雪白的脖颈划过精致的弧度,一句请罪的话说得娇声婉转,悠扬绵长,语音生生绕了几个弯儿,直听的人骨头都酥麻了。
这算是在勾引他么?
乾隆挑眉似笑非笑。
看着宫女以一张与秀容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以及娇弱怜惜的模样儿做出这般风骚入骨的动作,看着倒是有些新鲜。不过那身淡粉色的宫装,举手投足间的娇柔,她是在模仿秀容吧?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显得太娇弱造作。
秀容娇而不弱,刚柔并济,其人温润如玉,又岂会是这般虚假?这么想着,刚生出来的兴趣生生减了几分。左右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他倒是不介意养着她逗趣儿。
风景真好。
黎妃倚着栏杆靠在长廊上,遥遥望向湖泊对面的长亭,悄无声息的将御花园内魏氏邂逅乾隆的一幕看在眼底,微微勾起唇。
以她修真者的目力清晰的看见乾隆薄唇张张合合说了句什么,魏氏娉婷站起身娇羞而又怯生生偷觑了一眼乾隆,莲步依依跟在他身后走了。
这就看对眼了?乾隆的品味还是一如往常的偏好扬州瘦马啊。黎妃挑眉从栏杆上站起,夏语会意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
“娘娘,奴才刚才打听到皇上招宫女魏氏侍寝。”果不其然,片刻后小路子小步赶到了黎妃身前,轻声道。
黎妃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娘娘,有件事奴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路子跟在身后踌躇片道,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
“奴才觉着娴妃有些奇怪。”小路子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娴妃娘娘派人去坤宁宫暗中查探一个洗脚宫女魏氏,而且永宁宫的眼线来报,娴妃对魏氏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情绪,好像很恨魏氏似的……”
黎妃的脚步猛然顿住,转身望向小路子,神色淡淡的脸上带着一丝破裂的痕迹。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魏氏成为坤宁宫洗脚宫女的当天。”
“本宫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目光闪过一丝忧色,黎妃挥退了小路子和夏语,一个人坐在软榻上,眼底光芒明明灭灭。
乌喇那拉氏,她早该察觉到的,就在她晋封贵妃的大典上就该意识到的。
当时乾隆以借口取消了由妃嫔晋封贵妃者应享的公主福晋命妇齐集叩头的大典时,黎妃清楚的记得那一张张妒恨的羡慕的脸,尤其是富察氏面上挂着端庄的笑容,眼神却是凶狠得恨不得活活吞了她!而夹杂在众多被妒恨扭曲了脸的女人中的乌喇那拉氏却如同一面鲜明的旗帜与她们格格不入。
黎妃犹记得乌喇那拉氏那时理所当然的神情,撇着嘴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如同看戏般将后宫这些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讥讽?
如今想来,是在讥讽她命不久矣么?纵然得到帝王无限宠爱却摆脱不掉红颜薄命的命运么?
黎妃浅浅微笑,那时她就疑惑乌喇那拉氏似乎极为肯定她会早逝,原来不是肯定只是因为清楚的知道未来啊。
想想看也是,她能穿越借体而身,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好在知己知彼,这一点上她就有了先天优势。只是不知道乌喇那拉氏究竟是重生的呢,还是和她一样被开了金手指穿越而来的。重生还好,若是和她一样,那么……
思及于此,黎妃眼神蓦地一冷,忽然想起不久前刚刚知道了点皮毛的空间法则,也许她可以试试利用法则追溯乌喇那拉氏的来历。
在宫门口下了个警戒的禁制,黎妃盘腿而坐,双手打出一个个复杂的手诀,几乎是在同时,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半晌后又渐渐平静下来,一幅幅画面浮现而出由模糊渐渐转而清晰。
毕竟是庞大的空间法则,即使只是一点儿皮毛也不是黎妃如今低微的境界能够全力施展的,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黎妃额头涔涔冷汗滚滚而落,脸色煞白如纸,她极力的支撑着,灵力几近枯竭。好在上天终究还是眷顾她的,画面里出现了乌喇那拉氏的身影。
乌喇那拉氏漂浮在紫禁城上空,双目射出嗜血的杀气,发黑的印堂显示出她此刻已然是一个怨气十足的冤魂。她似乎无法接近皇宫,只能狠狠的怒瞪着延禧宫的方向,阴气随着她的怒恨在周边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磁场。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浅浅娇笑的粉色宫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