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发大汉“三十六号”目光间亦是一阵惊慌与恐惧,但霎眼之后,他便以颤抖而渴求的
声音轻轻说道:“我……也是……‘关外五龙’之……一……‘烈火龙’管二……便是小
人。”
柳鹤亭心头一跳,那“入云龙”金四临死前的言语,刹那间又在他耳畔响起:“想不
到……他们……我的……”原来这可怜的人临死前想说的话,本是:“想不到杀我的人竟是
我的兄弟!”只是他话未说完,便已死去。
柳鹤亭剑眉轩处,却又不禁暗叹一声,此人为了这小盒中的“毒药”竟不惜杀死自己的
兄弟,他心里不知是该愤慨,抑或是该悲哀,于是他再也不愿见到这赤发大汉可耻乞怜的目
光。转过身,西门鸥见到他沮丧的眼神,苍白的面容,想到仅在数十日前见到这少年时那种
轩昂英挺的神态,心中不禁又是怜悯,又是叹息,他实在不愿见到如此英俊有力的少年被此
事毁去!
他轻轻…一拍柳鹤亭肩头,叹道:“此节至今,似已将近水落石出,但我——唉!实在
不愿让此事的真相防害到尔……”
柳鹤亭黯然一笑,轻轻道:“可是事情的真相却谁电无法掩藏的。”
内门码头一阵伤痛,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寻到你的么。”
柳鹤亭缓缓摇了摇头,西门鸥道:“我寻出这种‘毒药’来历后,便想找你与我那恋剑
成痴的女儿,一路来江南。就在那长江岸边,看到一般‘长江铁鱼帮’夜泊在那里的江船,
船上似乎有灯火,我与‘铁鱼帮’
有旧,便想到船上打听打听你们的下落。”
他语声微顿,眼神中突地闪过一丝淡淡的惊恐,接口又道:“哪知我到了船上一看,舱
板上竟是满地鲜血,还倒卧着一具尸体,夜风凛凛,这景象本已足以令人心悸,我方待转身
离去,却听突地有一阵尖锐而凄厉的笑声自微门着昏黄灯光的船舱中传出,接着便有一个听
来几乎不似自人类口中发出的声音惨笑着道:‘一双眼睛……一双耳朵……还给我……还有
利息。”我那时虽然不愿惹闲事,但深夜之中,突地听到这种声音,却叉令我无法袖手不
理!”
柳鹤亭抬起头来,他此刻虽有满怀心事,但也不禁为西门鸥此番的言语吸引,只听西门
鸥长叹又道:“我一步掠了过去,推开舱门一看,舱中的景象,的确令我永生难忘……”
西门鸥目光一闭,透了口长气,方自接道:“在那灯光昏暗的船舱里,竞有一个双目已
盲、双耳被割、满面浴血的汉子蹲在地上,手里横持着一柄雪亮的屠牛尖刀,在一刀一刀地
割着面前一具尸身上的血肉,每割一刀,他便凄厉地惨笑一声,到后来他竞将割下来的肉血
淋淋地放到口中大嚼起来……”
柳鹤亭心头一震,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忍不住噤声道:“那死者生前不知与他有
何血海深仇,竟使他……”
西门鸥长叹一声,截口说道:“此人若是死的,此事还未见得多么残忍……”
柳鹤亭心头一震,道:“难道……难道他……”实在不相信世上竟有这般残酷之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