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苏大姨索性让去跟其他各院说了一声。
她这院里可是热闹了。
欠条收了一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收五百两的欠条的。
像那姨娘不咋作妖,从前也没从苏老太太这儿坑过银子的,那欠条就是象征性的写一点,有三五十两的,有一百两的。
最多也就一百两。
伯府南边的一间小院子里,从苏大姨那院里回来的江姨娘,正扳着指头,算计着整个伯府的产业。
伯府的林二姑娘如今刚满十四岁,正是快要说亲的年纪。
这会儿,她嘟起了嘴。
“姨娘,老太太是府里的老太太,我们的嫡母,如今大哥大嫂子要分家,本来就该她来主持公道,为什么还得姨娘给老太太写了欠条,她才肯帮忙?”
江姨娘拉过林二姑娘,无奈笑笑。
“道理是道理,可这世上的事,又不是总依着道理来的。”
“当年老太太嫁过来,按理说中馈就该给老太太掌管,可老太太管过一天么?”
“老太太这些年从来没管过家,老爷一直向着大爷,防着老太太,那如今老太太就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也没人能说出她的不是来。”
江姨娘本是庄户人家的闺女,老伯爷带着朋友们去秋游,偶遇江姨娘,一见惊艳,就下了聘礼抬回来做姨娘了。
江姨娘一进门,有些年老色衰的柳姨娘就靠边了。
得宠的时候江姨娘也是怀过两次胎,可惜头一个男胎没保住,后头有了经验百般小心,也只得了个闺女。
“那姨娘,万一老太太收了欠条,又不帮忙呢?”
“傻丫头,你想啊,老太太是一府里的长辈,她要是为着这五十两银子,就言而无信,那丢的人可就丢的大了!”
“再说,你当老太太是真的把这五十两银子看在眼里了?”
“在咱们过去之前,老二的姨娘早就已经从老太太院里回来了,听说她也写了欠条,那银子可比咱们多多了!”
“咱们这位老太太啊,怕不是看不惯大爷和太太,要给他们寻些不是呢!”
“多亏了咱们府里还有老太太,不然你们这些还没成家的哥儿姐儿,怕不是任由那两口子搓扁捏圆呢!”
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伯府其它的院子里。
分家前一夜,不少人紧张得彻夜不眠。
林钰和纪氏两口子早早地就到了正堂大厅里。
林氏一族在欣城的人数不多,最有出息的也就是伯府这一支了。
就是林氏族长,也不过是乡下地主罢了,对林伯府的事,压根插不上手。
请族里的几个老头子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显然他当大哥的做事公道罢了。
二爷林镇也来得快,这位的笑容就没落下过,只眼神里还是掩不住的紧张。
未成年的二姑娘和三爷也被各自的姨娘送过来了。
他们俩年纪都小,不管是跟大爷,还是二爷,年纪相差得大,平时也就是年节时才会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