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羡洲哑着声音开口:“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姜小姐见谅。”
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可微微颤抖的声调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慌乱。
“没事的,我很荣幸。”姜青窈还在流泪,哽咽的说道。
她这话不仅仅是在说今晚与他的谈话,还有被他喜欢这件事,她感到受宠若惊,可她终究没办法回应他的真心。
沈羡洲眸子颤了颤,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哽咽。
她也哭了么,为什么呢,究竟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她或许也喜欢自己?
这个猜想令他本来一潭死水的心重新泛起波澜,他的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想回头将人拥进怀里,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是如何牵挂着她,有多想抱抱她。
沈羡洲呼吸骤然加快,双眼发亮,突如其来喜悦几乎让他忍不住要跳起来。
他刚要转身,就听见她继续开口:“殿下,烦请替我跟殿下那位朋友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不要困在过去,以后为自己而活吧。”
她的声音平和了不少,看样子已经平复好情绪。
此话一出,沈羡洲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一时间动弹不得,凉意传遍四肢,不知过去了多久,才从牙关里扯出了一个“好”字。
他明白她全部都知道了,知道所谓的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可他没有拆穿,算是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姜青窈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清楚他此刻定然十分难受,可她无能无力,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他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
“阿吟先回去了,夜里风凉,殿下保重身体。”
她的声调透着关切,听起来不算生疏却又保持适当距离。
姜青窈深吸一口气,也不等他回应便迈步离开了,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只是徒留伤感,改变不了什么。
待人走后,他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沈羡洲疲惫地把头靠在柱子上,阖上双眼,任由心头的凄楚席卷而来,整个人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悲伤中。
此时顾决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珍馐美味兴致缺缺,时不时望向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啧,小丫头怎么去了这么久,有那么多话要说吗?既如此,为何不找他说,偏要同别人说。
要不是他安排了人跟在她身边保护,知道她安然无虞,他此刻已经忍不住出去寻她了。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琢磨着待会晚膳结束后定要好好与她说说。
不一会儿,姜青窈回到座席中,叶兰舟立即凑上前问道:“阿吟,你方才去哪里了,好一会都没见着你。”
没事,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她目光下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淡淡回道。
叶兰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眸看见她红肿的双眼,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阿吟,你怎么哭了,没事吧?”
闻言,她立即拿手帕擦拭了一下,把头转到一旁,回避着叶兰舟的视线。
“轻箩别担心,我不过是想到一些往事,一时感伤罢了,现在已经好了。”她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姜青窈哭的原因主要是愧疚,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和沈怀安订亲了,因而沈羡洲也并未对她说过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