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把他救活吧,什么西藏,什么冰岛,什么挪威,什么南极。哪里都能去,她哪里都能去。只要把简弋还给我。
她无法再原谅自己。
元梦自从那年一起去了西藏,就一直和他们保持联系,关系极好。
他们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了简弋的本子。
叶凡边哭边看,第一首诗就是——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他们没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这六年的时间,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不知道简弋为了萨普神山付出了多少的期待,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简弋已经准备跟她耗费余生了。
她后悔,为什么在喜马拉雅的雪山上,没有咽回自己的私心,放任简弋去飞,飞的头破血流也没事。流浪汉只适合在外流浪。
所以叶凡受到了惩罚。
在梦里,她永远不能开口,永远目送。
流浪汉不能做她一个人的诗人。
在爱与自由中,简弋先选择了六年的爱,终于……
终于去找回他丢失已久的自由了。
在简弋火化后,叶凡心灰意冷,再次约了西藏的车队,准备把他的骨灰带到萨普去。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撞掉了墙上的油画,从油画的缝隙中,掉出来了一张照片。
是六年前,八廓街。穿着红色藏袍的少女,爱意盈盈的看着拍摄的人。
照片的背后简弋的字体写着,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那样老旧,那样洁白,那样遥远。
她捏着照片坐在卫生间,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腕。凝住了,她没有死,再次撕开。
又凝住了,撕开……
反反复复。
最后失去意识前,还把照片死死地攥在怀里。
再醒来,就做了一场巨大的梦境。她可以在梦里丢下所有人,可以自私可以冷漠,可是她的身边永远都会有一个简弋,让她迷途知反,让她变得强大,让她可以毫无烦恼的在八廓街晒太阳。
为什么要醒来。
为什么要离开。
叶凡从地毯上爬起来,走到油画的旁边,入梦的条件是什么呢?是画吗?还是照片?还是这条故事线真正的结束。
为什么只是一场梦。
简弋的衣柜里还有一件冲锋衣,被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拿起来。衣服被她抱在怀里,还有洗衣粉的香味,冥冥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温度。
她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阳台上,往下看。
二十六层,这样高,叶凡恐高,腿都因为生理反应在抖。但她还是在往下看,仿佛简弋还躺在地上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