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通传,官员的话也被打断。
然而群臣并没有在大殿正北处见到皇后,“皇后殿下呢?”
就在他们迟疑时,苏荷骑着马进入了筑场,身后还跟随着一队击鞠的娘子军。
“听闻皇后性格似男子,无拘无束,如今看到,果然风采不假。”
“或许,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样子。”
“若能推倒重来,又有多少不羡慕,不想成为皇后殿下这样洒脱的女子呢。”
一些妇人的看法与那些守旧的官员恰恰相反,但也有一些人,安之若命。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如皇后殿下一般的,万千人中能找到几个,女子本就体弱,何故逞强呢。”
“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没有希望尚且要一博,更何况是有呢。”
“身可不由几,是为世俗所迫,可若是心也从了去,那么这世间,何处可得光明与解脱?”
几名志同道合的官员坐在了一起,他们看着筑场上的皇后,眼里一阵愤怒,“圣人如此纵容皇后,身为国母,竟在这麟德殿的宴上如此装扮。”
女子在内宅击鞠,在北唐而言乃是常事,道宗皇帝酷爱击鞠,宫中也有娘子军。
官员们的议论,只是出于对皇帝实行新政的不满。
“看圣人那样子,怕是早就知道。”
“看来还是皇后手段高明,圣人已过而立之年,一直没有嗣出,宁愿过继也不愿纳妃。”
“提倡女子入学,莫不是皇后教唆的?”
“我曾听闻,当初叛军攻陷长安,皇后殿下曾被叛军俘虏,是圣人舍命换回。”
“能以命相搏,这份看重,圣人所行之事,说是受其教唆也不足为奇了。”
苏荷骑马走到中央,向文武百官身后坐着的女眷道:“今日端午宴也是击鞠宴,诸位不必拘谨,可有愿意同我一道者?”
苏荷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妇人们听到后,跃跃欲试,尤其是能够陪同她们所敬仰的当今皇后。
纵然无法成为苏荷那样的女子,在这如囚笼的地方,能够肆意一回,也是极好的。
在北唐盛行的击鞠,不但在军中当做训练,就连内宅也十分常见,世家出身的女子,几乎人人都会。
除了一些能自己拿主意的妇人毫无顾忌的起身上场外,其余的便都是要先过问了丈夫之意,方可“抛头露面”
苏荷见之挑眉道:“这是吾的意思,不必过问他人。”
有了皇后撑腰,妇人们的底气也强硬了起来,她们纷纷离开席座,将身上的命妇服换下,或是用攀膊将长袖束起。
“阿爷。”
魏莹也起身唤了一声父亲。
魏傅乃是守旧派,他的脸色阴沉,于是说道:“你是即将过门的新妇,怎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人纵马争鞠呢?”
“你就不怕裴宁见了会生气?”
魏傅又看了一眼御座左侧的未来女婿。
魏莹没有理会父亲,而是将衣袖束起,缓缓挽起秀发,“裴郎她不会的。”
这些上场的妇人女子,大多都是将门出身,自从出嫁之后,身侧便只剩丈夫与孩子,相夫教子四个字,几乎填满了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