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偏偏装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周启明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这个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收敛不了她骨子里的傲气,也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么爱表现。
周启明还没下乡当知青时,来过一次京市。
那时候的壹和堂已经响当当,看诊,抓药的费用比别的药馆都要贵。
患上轻症的病人,一般都不会选择来壹和堂,来壹和堂的都是一些重症病人。
那位老妇人无力地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看就是重症病人,她也敢过去诊断,还敢开方子,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放低姿态,跟韦学纲说,她诊断不出来老妇人的病症。
她还要写方子,这不是做得多错得多吗?她要是惹怒了韦学纲,韦学纲不收她做徒弟,她哭都没地方哭。
李雪莲扫了周启明一眼。
看周启明挤着眉头,用一种很瞧不起她又很不满意她的眼神看她,她直接收回视线,当着韦学纲的面,利索地写下一个药方:
生黄芪15克,当归,白扁豆各20克,太子参25克,泽泻,茯苓,炒白术各,砂仁,意仁,生甘草,桔梗各10克,莲子肉,陈皮,山药…………
把方子写好,她才凝眉凝重地看着韦学纲:“师傅,那位患者的脉象虽是平脉,但她的舌头却是病舌,她面色晦暗,说话时看到她口中很干,我初步诊断,她是患的是淋巴方面的疾病,如果不及时进行治疗,会转化成重症。”
“她目前气虚不利,胃口不佳,这个方子能调理她的胃口,补血益气,健脾养胃。”
看了李雪莲的方子,听着李雪莲的话,韦学纲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你这个方子很常见,但药量控制得很好,这个方子还能帮患者扶正抑癌。”
“癌?”李雪莲讶异:“我只诊断她的病复杂,但没想到是癌,我看她状态不好,也不敢直说,慢影响她心情,我向她要了地址,准备有时间上门找她家人,让她家人带她去大医院检查。”
“中医方面没有癌之说,但那位老妇人的确是癌,早期淋巴癌。”韦学纲看着李雪莲,看来这个从农村来的姑娘有两把刷子。
但有一点,他不是很满意:“为什么要叫他家人陪她去大医院检查呢,你是信不过我们药馆?”
李雪莲一听,赶紧摇头:“师傅,我不是信不过药馆,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毕竟我是农村来的,见识少,没文化……”
见她慌张的样子,韦学纲笑了笑,农村来的孩子,第一次面对重症患者,能有这般冷静和定力,相当不错,留在身边教导教导,一定能成为医术很好的医生。
“说说看,对方脉象平稳,你又是怎么诊断对方患重症的?”韦学纲继续考验李雪莲。
李雪莲一听,自信的样子又回来了,眼睛发亮,道:
“从她的舌头诊断的,舌诊是中医学里独特的,最有价值的诊断方法之一。”
“爷爷自小就教我一看苔色,二看舌质,三看舌法,四看舌心,五看润燥,六看舌边,七看舌根。”
“患者的脉象不浮不躁,节奏均匀,那是她脾胃虚弱,气血不足给出的假象,她要是推迟一周再过来,我相信,她的脉象一定不是我刚才诊断的那样。”
韦学纲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你已经通过考试了,以后你就留在壹和堂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