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颜棠并未轻易放过这个问题,握住他的衣襟:“他为何对着我喊什么蕊,那是谁?”
“我没听清。”彦祖继续装蒜:“或许你听错了。”
“就算我听错了,可他当时,就仿佛傻了一般。”颜棠觉得当时皇帝的反应真的很异常。
“因为你本来的容貌比你的面具要美丽太多,而他好色,所以惊艳。”彦祖解释的时候,口气十分肯定,但仍无法完全打消颜棠心中的疑虑,还想追问,却见彦祖神色凝重,想到此刻他还有大事要思虑,不忍相扰,只得暂时搁下这个问题,乖巧地挪到一边坐着。
彦祖抚了抚她的脸:“颜棠乖,不要再胡思乱想,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颜棠点点头,彦祖起身出帐,望着远处,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那人今日见到颜棠真容,必不肯善罢甘休。因为这张脸乃是他毕生牵念。只怕就算单为了她,他也会拼死反扑。
当初从夜鹫夜垣那里收来的军队都是养不熟的,此次政变,肯定会助皇帝而非助自己。
自己在城中的亲军内应,此刻只怕也已被瓮中捉鳖,损失惨重。而因为当初夜垣与西桀人勾结时,曾挑拨他与西桀的关系,所以现在还有一支他麾下的军队,须死防两国边关,以免对方对他落井下石。
所以眼下能用的,也只有陈阅这部,形势不容乐观,在这一点上,李玉棋局之上的话,说得有理。当初他一心只顾往前破阵,却看轻了周遭暗藏的危机,更是轻视了皇帝的力量,所以才导致今日身陷残局,即便此次能反败为胜,也是险胜,不是全胜。
不过这对他而言,也是好事。至少给他敲了警钟,时时刻刻,都再不要掉以轻心。果然,不多时,前方来报,说陈阅的军队,与城中守军对峙。对方借着城楼优势,不断放箭,接近不得。
“
不急。”彦祖沉声命令:“退军五里,围城不攻。”
陈阅之部也是疾行几天几夜回来,现在体力有所损耗,不宜在此刻强攻,以免被对方占了便宜。
而他也了解那些守军中,多纨绔子弟,一时半刻,尚能凭着一腔热情抵挡,时间久了,必定开始懈怠。到时候才是最佳的攻城时机。
彦祖在城外布局,皇帝此刻也在宫中谋划。他直觉,今日法场被劫,必定有内奸。然而,与彦祖的人内外呼应的,究竟是谁?想来想去,他终究还是怀疑到了李玉身上。
据事后暗查,李玉在彦祖入狱之时,一反常态与他下棋,后来更是私自允许太子妃进狱中探望彦祖。这关系,未免有些特别。然而,即便是他,对李玉仍有几分忌惮。
初时那禁卫军,不过是如同御林军盘的普通组织,可不知从何时起,竟慢慢成来当权者不可缺少的左臂右膀。而那李玉,在夜鹫掌权之时,便跟着夜鹫。夜鹫倒了,便听命彦祖。彦祖被抓,便又再度回归于自己麾下。
就如彦祖当初所想,李玉只忠于国家,而不具体忠于任何人。你可以将他看成是国之忠臣,却不能将他当做自己的家将。而且他究竟掌握了多少这个国家的机密,也未可知。所以,李玉并不是轻易能动的人,只能先试探。
当李玉接到皇帝的宣召时,正在书房,闻言淡定如常地微笑,随前来的人一起入宫。
见到皇帝,也仍然和平时一样拜见,无任何防备担忧之色。
皇帝凝视他片刻,一笑,让在自己身侧赐座。
李玉却谦恭地推辞,说自己位卑受之不起。
”诶,其实你的年纪,与朕那几个儿子差不多。“皇帝亲切地笑,又盛赞:“但你为人处世,却比那些不争气的东西们沉稳得多。”
李玉只是笑着说“圣上过奖”,并不多言。
皇帝长叹一声:“其实朕当初最看好的是夜鹫,只可惜,他被他弟弟所害,命丧边关。”
李玉仍旧默然。
“夜垣倒也算仁厚,无奈斗不过彦祖,最后也还是惨死。”说到这里,皇帝忙撇清:“朕这可不是怪你,你不过是秉公办事。”
“谢陛下体谅。”李玉躬身行礼。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下去:“本来,既然两个儿子都已经去了,朕也打算日后将这皇位传给彦祖,可他居然都等不得朕归天,便迫不及待来抢。”说着,他愤概地一拍桌子。
李玉眼神一闪,也随之沉沉叹了口气。
既有共鸣,皇帝望着他的眼神更是柔和:“今日法场之上,朕心中真是矛盾,既想惩治这个逆子,又觉得不忍,毕竟是骨血亲情。”
“臣明白陛下的难处。”李玉点头,随后又说:“臣对殿下的才华能力也颇为钦佩,当初他入狱,还特意向他讨教过棋局,看他因一时走错路而必须与家人生离死亡别,也觉得跃居,然而,国家之法,不能因人情而改,臣最终,还是只能秉公执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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