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虚弱的感觉让陈稳的眼皮在不断打架。
可胸前的灼痛却又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保持清醒。
恍惚间陈稳回首,望着道路尽头那堵十几丈高的青色石墙,石墙上时而闪烁的纹路古朴,深邃。
冗杂的记忆随着自己的清醒陆续涌入大脑,让陈稳的情绪也渐渐焦躁。
尤其是……身旁的白袍青年还在喋喋不休。
“道友,实在抱歉,已经有若干年不曾有修士在城外过夜还能活着回来的,方才我开城门发现道友,一时有些应激,你也知道灾修的可怕之处……这灵石权当是一点补偿,还请你收下。”
陈稳一怔,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布袋,下意识接过,目光一扫看到布袋中躺着四枚指甲大小的莹白色玉石,有点像自己记忆中的和田玉。
看到灵石后的陈稳脑海中迅速涌现出相关的换算,通过记忆陈稳快速明白,这笔交易,自己不亏。
“好,就此别过。”
陈稳微微点头,便扭身离开,循着记忆朝边侧的田间小路走去。
而那白袍青年则是望着陈稳的背影看了几秒后,稍作犹豫,便快步朝着内城走去。
……
赤着上身的陈稳感受着鼻息间传来的粪肥气味,缓慢步行的同时思绪已经游离天际。
作为二十一世纪在大城市打拼的茫茫青年之一,辛苦工作了七八年的他已步入而立之年,曾经的雄心壮志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常年的九九六也让身体的小毛病越来越多,三十岁的年纪就已时不时能感觉到似是迟暮之人的疲惫。
陈稳,想摆了。
就在他辞了工作,准备回老家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修缮一下老屋,过一过田园生活的时候,他,穿了。
别人穿越大都是躺着。
他穿越,是很清醒的站着。
就站在城门前,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开启后那白袍青年一脸惊恐的朝着自己甩了个大火球。
如果不是原主身上有一枚一阶的祈水符,他可能会成为最快交代小命的穿越者。
这枚祈水符连下品都不是,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残次品,若非那白袍修士慌乱间灵力凝聚的不稳,这一发火球下来他这残次品的祈水符也无法抵挡大部分伤害。
饶是如此,陈稳上身的长袍也被焚毁了大半,胸口处也留下了一抹焦黑。
此时陈稳正下意识的运转着疗伤之法。
这种仿若肌肉记忆般的疗伤法门甚至不用陈稳去思考便可随意施展,陈稳有理由怀疑,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似乎经常受伤。
摸了摸自己方才“赚”来的四块灵石,陈稳感慨:“穿越后赚钱最快的就是我了吧?”
重生前便孑然一身的陈稳了无牵挂,而且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似乎也只能遵循“既来之,则安之。”
在记忆中陈稳得知,石灵城外肯定是不安全的,虽说资源丰富,但越是丰富的资源危险也就越大。
而石灵城内禁止修士厮杀,虽说相对安全,但修炼以及生活等处都需花钱,赚钱的手段却只有三种,一是制作符篆,原主生前就是符篆师,只不过是个二半吊子。
二则炼制丹药,原主对此一窍不通。
三则布置阵法,这个就更难了,通过记忆陈稳得知,在这石灵城中,凡是有布阵需求的业务几乎都是被石灵城所属宗门石灵宗所垄断的。
原主对此同样一窍不通。
陈稳皱着眉头思索间,不知不觉便穿过蔓延数里的麦田。
路口处,陈稳脚步稍顿,看向前方。
目光所及是一片平屋与小楼交织在一起的建筑群,中间的街道也只是坑坑洼洼的土路。
或是因为清晨的缘故,街道上除却三两只提着粪桶出来清理的修士外便再无旁人。
陈稳看到这几位修士时,这几人也看到了他。
其中一人打量了陈稳一番后突然笑道:“陈道友此次出城收获颇丰,不仅补足了屋税,还有闲钱去内城走上一遭。”
在其不远处的那名修士也是酸溜溜的说道:“看陈道友的样子也不一定是在城外受的伤,我可是听说过内城的灵春阁花的很……”
陈稳面无表情的从两人身侧走过,在原主的记忆中他和这二人……准确的说是和周围邻居的关系都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