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清泉不远处,乃是一座木质的小屋,这小屋较之前众人所见的那些琉璃阁、朱石屋又或琥珀宇观感确是逊色了不少,但这小屋却给人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感觉,是初见却恍若初见,着实怪异的紧。
于尊眼角处渐多了一丝笑意,随之哈哈一声大笑,道:“走!随我去会会友人”
仲夏疑惑地望着于尊,悠悠道:“哥哥,你?什么意思”
于尊淡笑道:“随我去了,便知了,你应是见过他的”
“哦?还有这等巧事?”仲夏半信半疑的跟着于尊向山脚下走去。
天渐亮,草木焕发生机,淡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片洁白的云朵,初晨时的朝阳,清新略带一丝淡淡的暖意,万事万物皆从梦中醒来,那树上的鸟雀欢声笑语,鸣翠不歇,那河里的游鱼,摆动着尾巴,欢畅地亲吻着青石与水草。
即便这天地间业已嘈杂起来,那叮咚的泉声,却依旧那般清澈干脆,不容世间陈杂的一丝沾染,那泉声流入了心涧,之后又由心涧流向四肢百骸,确是令人心底畅达不少。
这时,那栋木质小屋有了些动静,青擎树制成的木门,发出了几声绵软的咯吱声,一位身披青袍的男子,笑吟吟地从屋中走出,一抬头目光便对上了站在山坡上的于尊。
仲夏捂着唇,惊道:“你,你是那个月国的月国的”
“谢天”青年言笑晏晏道。
“对,就是你,当时我记得你曾带我等去寻女王姐姐来着”仲夏眼神一亮,利落道。
“可是,哥哥,你怎生知晓他在这里?还有,你在这里作甚?女王姐姐她怎么样了?还有闵梦妹妹和寒公子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仲夏激动地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发问着。
谢天笑呵呵道:“都好,都好,你等且随我来木宇内喝几杯淡茶,待会我去溪中捕些鱼儿,吃些饭食,饱腹了那才痛快呢!”
仲夏拉住谢天的衣襟,执拗道:“你先回答我嘛!”
于尊淡笑着摇了摇头,道:“仲夏妹妹,这几天我等一直在赶路,确是疲惫不堪,你何不听从谢兄弟的话,待我等食了些餐食后,再谈也来得及?”
仲夏嘟着嘴,不情愿道:“好罢!哥哥你既如此说,那仲夏便听你的”,说罢便松开了谢天的衣襟,红通通的小脸上,落了些失望颜色,倒也是十分的可爱。
柳雨然和仙弦笑吟吟地拉了拉仲夏的胳膊,道:“妹妹,于公子既说要留下吃饭,想必谢公子的手艺也定是非凡,我等倒有些期待了呢!”
方才还嘟着嘴,生闷气的仲夏,一闻柳雨然和仙弦的话,登时精神一震,转头望向于尊,道:“哥哥,是如此吗?”
于尊淡笑着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我等悉听尊罢!谢兄弟劳烦了!”
半个时辰后,石锅里的溪鱼便闷熟了,仙弦和柳雨然持着石碗在给众人舀汤夹鱼,而仲夏则一直在那木宇内倒弄着些稀奇古怪的玩物。
而于尊则立于木宇外,凝视着木宇上的门牌,那门牌上写着三个狂放不羁的墨字《静书庵》。
他从方才便一直立于那方,望着“静书庵”,愈是暇观,心底的意味便愈浓,这三个墨字,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书画都要纵情肆意的很。
柳雨然淡笑道:“于公子,这饭你是吃还是不吃了?”
于尊回过神,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是吃得,自是吃得”
仙弦轻轻拍了拍仲夏的臂膀,叹道:“仲夏妹妹,你怎和于公子一个性子,是时候吃饭了,不然待会儿菜要凉了”
仲夏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竹简,道:“好啦,好啦,姐姐,你唤我一次便可,仲夏又不是些愚辈痴儿”
仙弦揉了揉仲夏的额头,故作生气状,道:“你还把我当姐姐吗?姐姐管教妹妹,又如何?你既不情愿,那姐姐以后自由你的性子了”
仲夏吐了吐舌,嬉笑道:“我知姐姐并未生气,仲夏记得姐姐的心意了,待会姐姐定要多食些鱼肉,仲夏的那份也给姐姐”
仙弦轻笑道:“你这小鬼头,倒是会说些动听的话来哄姐姐,快去罢!与你哥哥一同品尝一下谢公子的手艺”
谢天端上一盘盘煮好的菜食,这菜食虽味道清淡,实则美妙无穷,如若苦茶回甘,如若酸梅生津,确是人间难得。
仲夏执着筷子戳戳这里,动动那里,喜不自禁,最后拍拍肚腹,大呼一声:“好撑啊,哥哥的朋友,手艺果然是一绝啊,如若哥哥的朋友也随我等同赴前朝,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于尊淡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小丫头,倒也容易收买,这几盘佳肴就让你迷迷糊糊了,至时如何跟我同赴天涯”
仲夏呲着牙笑道:“哥哥,我才不陪你同赴天涯呢,待琪儿姐姐复活了,我便去寻我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