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场露水情缘,快活之后烦了厌了,陆启元便可以从不拖泥带水地抽身离去。
他太愚蠢了,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精,却还是沉溺于他的温柔,纵容着他的侵入,动情于他随意的撩拨,甚至在这只狐狸溜走后,像个得了相思病的落魄人。
闻岁轩那日之后便病了一场,昏昏沉沉间他冒出来一个念头,都是他太仁慈了,明明知道这只狐狸野的很,他就应该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再用铁链拴住他的颈,关在一个红绸软帐的房间里,外面也要上一把锁,所有的钥匙都藏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这样陆启元便不会再想跑到外面去勾引其他的书生了,他也不用总是担惊受怕了。
想完了这些,闻岁轩只觉得脑子一下子清明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书童正在他床头抹眼泪,见他醒了才哭着说:“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公子这么学的这儿么辛苦,这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却一下子病了大半个月,我都怕公子醒不过来了!那陆公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公子病成这样都不回来看顾一下”
闻岁轩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冰冷的样子和以前大不相同,声音喑哑:“往后莫再提他。”
虽说他勒令书童从此不许再提陆启元,但他入翰林三年,一刻都未曾停止打听陆启元的消息,一直到他离开翰林院离开京城,前往潞州才作罢。
闻岁轩曾经想过下一次见到陆启元是什么样子,是在逗弄着一个像他曾经一样温和的书生,亦或是打扮的向只花孔雀般四处留情,还是与那只癞蛤蟆精一样占山为王。
这些样子无非都是张扬的、肆意的、得意的。
他从没想过再次见到陆启元会是这样,但这只狐狸哪怕看起来有些狼狈,样子和性子却和以前一模一样,就连得意时的表情也一模一样。
而闻岁轩只有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将自己颤抖的手背到身后,露出一副和平常无异的模样。
这只难以驯服的野狐狸啊难以驯服,就更要狠下心来驯服才对,怎么能知难而退呢。
陆启元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等一下”陆启元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是不是媳妇儿没看出来自己是陆启元,把他认成别的狐妖了,难不成他捏身体的时候出现错误了?
“此妖狡猾非常,无需听他多言,小五把嘴给他堵上。”
被称作小五的士兵从善如流的拿出一块布,堵住了陆启元的嘴,见陆启元挣扎,直接给了他一拳,“老实点!”
没办法,陆启元只能任他们推搡着被扣进了大牢。
好在这监狱里面虽然有些昏暗潮湿,但没有老鼠什么活物乱窜,要不然被架在木桩上四肢都动不了的陆启元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眼看着狱卒也走了,陆启元忍不住开始回想刚才的事,不过他还是努力安慰自己,自己一声不响不知道走了多久,岁轩刚才应该是生气了,他生气时应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启元听到狱门上的锁传来几声脆响,接着是锁链脱落的声音,他抬起头,逆着光线眯缝着眼睛看来人,果然是闻岁轩。
他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岁轩这么快就气消了来给他解绑,怎么这么乖这么好哄,太让人心疼了,他一定要加倍对岁轩好!可惜他现在被堵着嘴,什么话都说不了。
闻岁轩早就让看守的两个狱卒退到了外面,此刻他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有些诡异。
他走上前,动作冷漠地摘掉了堵住陆启元嘴的破布。
陆启元突然被拿掉了嘴里的布,忍不住咳嗽几声,他刚张嘴打算说些甜言蜜语,就被闻岁轩握住了脖子,他的手十分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恶意森然:“别说那些废话了,要不然我只好掐死你,你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
“我其”陆启元察觉到有些不对,试图解释挽回局面。
颈间的手就骤然握紧了,脖子上的疼痛感十分明显,很快他就喘不上气来了,死亡的窒息感越来越重,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对方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下一秒,力度松了下来,闻岁轩看着陆启元猛烈的咳嗽起来,表情毫无动容,“下不为例。”
陆启元其实还是想解释一下的,他倒不觉得闻岁轩真的会掐死自己,但是很显然,媳妇儿黑化了若是自己还说话,岁轩肯定还是会掐住他的脖子吓唬他,为了维持原主胆小的人设也为了少遭罪,他还是在咳嗽完以后就听话的闭上了嘴。
闻岁轩上前两步凑近了陆启元的脑袋,他仰着头,冷硬的命令着:“吻我。”他的手又伸到了他颈间。
陆启元表情惊慌,动作却十分熟练迅速的低下头,衔住他的唇,明明面上冷硬,但嘴唇却冰凉柔软,陆启元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轻轻颤抖,陆启元心疼的在唇上辗转几次,迟疑了半秒,还是决定把舌头伸进去。
勇士灵活的扫过白色尖锐的士兵,夹裹着一腔温柔的爱意,探寻进更深处,抚慰缠绵着对方的粉色柔软,但渐渐地进攻的一方就开始不满足起来,它得寸进尺的横扫四周,张扬的像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闻岁轩将他的嘴重新堵上,他的眼底明暗交杂,嘴角却难得的挂起了一丝意味莫名的笑,“看来这几年也没闲着,动作还是这么熟练,那让我来给卿卿一个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