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五人,包括赵敢为,被带回监室。
卫咚咚心神不宁,看着空荡荡的监室,只觉得怅然若失,一筹莫展。
“许光”被关禁闭室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放出来。出来一切都好,可如果他就这样被关在禁闭室不出来了,那离他们逃出看守场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没有过希望也就算了,既然有了奢望,他就百爪挠心地忍不住去想。
他该怎么办?
他枕着两只手臂,仰面朝天,盯着大堂中央的吊顶旋转钟,时针正在逐渐地移向“12”,快到午休自由活动的时间了,这是被囚在笼中的犯人们最期盼的时间段,可卫咚咚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监室外面偶尔有场卫来回走过,还有其他监室的说话声,他心乱如麻。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他想找个人分享此刻的焦躁,可是这个秘密他只能自己烂在肚子里。除此之外,最让卫咚咚担心的是,“许光”会不会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朝自己下手?这样的事情,在看守场不是没发生过,尤其像许光这样的人,什么阴暗的勾当没有过?
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传来,转瞬间刺痛了耳膜,耳边“当”地一声钝响,如同打在了心头肉上,卫咚咚吓得一哆嗦。
紧跟着监室外面响起了一片喧哗声。
卫咚咚回神一看,只见床头木板上,离自己头顶上方三寸远处,钉着一支小巧的箭矢。在冲力的余韵下,尾翼还抖动着,发出微鸣,似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卫咚咚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头磕到顶板上,也没顾得上,慌慌张张地跳下床位。
门外,一身红色宽袖窄腰衫,配着黑纱披风的祝飞艳,背着手漫步过来,吊灯下她的皮肤白得发光。身后是跟她形影不离的一男一女两个跟班。一人手里拖着一个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不少监室的犯人都趴在监室门口张望。
“许光人呢?”祝飞艳站在1499监室前,一名场卫上前给她开了门。她见邱予不在,脸顿时抻得老长。
卫咚咚眼前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像是临死前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扑过来:“祝场柱!快去救许光!他被关禁闭室了!”
“禁闭室?”祝飞艳一皱眉头,禁闭室有多长时间没关过人了,“怎么回事?”
卫咚咚把刚刚在礼堂发生的状况详述了一遍,中间细节多是从赵敢为那听来的,只不过被他把真凶换成了赵敢为。他这是存了私心,却没想到反而说出了真相。
“祝场柱,许光肯定是被人栽赃嫁祸了,你一定得把他救出来。”
祝飞艳静静打量着他:“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
“那是当然,我们是室友嘛。”卫咚咚神色有些尴尬。
祝飞艳点点头:“你不求我,我也得去找那几个管事的说说。他可还欠我一场架没打呢。”她语调淡慢,仿佛这是一件很容易解决的小事。
卫咚咚一喜,正想道谢,旁边女跟班语气不善地说:“赶紧收拾东西,把床位让出来。”
“啊?”卫咚咚不解,随即想起什么,回头看见那支箭矢还插在床头上,想起之前听贺子融说的——祝飞艳只有在遇到想挑战的人的时候,才会动用“贵妃弩”。
卫咚咚勉强笑笑:“等许光回来,我替你转交给他。”
“别装疯卖傻,我们场柱来,是来跟你换监室的,赶紧把地方腾出来。”女跟班辞色俱厉地说。
卫咚咚脑袋“嗡”地一声,有如从天堂追到了地狱,急道:“祝场柱,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监室怎么能随便换?而且男女有别……”
女跟班翻了个白眼:“我们场柱让你换,你就得换。场柱的话就是规矩。”
“我不能走,祝场柱,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除了换监。”卫咚咚真急了,“我可以给你传递消息,你有什么话想跟许光说,我都可以帮你传达。别把我赶出去……”
“现在换,或者明天,擂台上见。”祝飞艳低头整理了下手腕上的弩。
卫咚咚心里一沉,体能一直是他的弱项,但凡他身手好一些,他都不会选择盗窃这条路走到底。祝飞艳能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做到场柱的位置,足见她在整个看守场的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和祝飞艳打,能有几分胜算?如果惹恼了她,会不会把他打到满地找牙?
“你不愿意?”女跟班满脸戾气地示意男跟班,“阿对,把他的东西扔出去。”她说完自己抢先进了监室,抓起卫咚咚的被褥。
“别别,我走,我走!”
卫咚咚满心愤懑不敢发泄,灰溜溜收拾好东西,不忘了把床头那支箭矢拔下来,毕竟是价值一百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