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明白自己从幻境中脱离了出来,还未做出其他反应,就感到水下有一股庞然大力卷来,暗流涌动,将他的身子带到水下更深处,方野心中暗呼:糟糕,这是地下暗河!
方野挣扎了一番,呛了几口寒水,却根本无法与地底暗流抗衡,身子不受控制的随着暗流而动,唯有屏住呼吸,再作打算。
水下暗流带着方野在地底跌跌撞撞,就在方野憋气憋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眼前亮起一抹微弱的黄色光华。忽而黄光中又衍生出一抹青光,青光渐强,黄光又弱,两种光华交替闪烁,映照出一个两尺大小的洞穴。
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方野只求从暗河中脱身出来,也顾不得洞中有无危险,顺着暗流涌动的方向使出全身力气,借水流之势冲入那方洞穴之中。
洞穴狭窄,仅容一人,四壁怪石嶙峋,方野才钻入洞中,便觉一股沛然的水流压进洞穴,像喷泉似的,将他打着旋儿顶了上去,一路跌跌撞撞,直把他摔得七荤八素。
洞穴并非死穴,时宽时窄,蜿蜒曲折,就在方野闷得即将昏死过去的时候,水压忽的一轻,方野的脑袋从水面冒了出来,伸手扒住块巨石,大口喘息不已。
休息片刻,方野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水中爬出来,浑身酸软,无力的躺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直感觉浑身磕碰的伤口钻心的疼。
他天性洒脱,才恢复了些许气力,就对着水流呸了一口,浑似忘了刚才的凶险,得意的笑骂道:“去你娘的暗河,还想淹死爷爷,门儿都没有!”
方野骂骂咧咧的发泄一番,又将衣衫拧干,这才借着交替闪烁的微弱青黄色光华打量起四周环境。
这是一个数丈方圆的石窟,身下是块坑坑洼洼的巨大岩石,下方昏暗的洞穴正是他来时的水道,一侧石壁上还有个半人高的洞口,斜向下方,不知通向何处。
方野转过身来,微微怔了怔,紧紧盯着岩石上数尺外的一处凹陷,一团青黄相交的微弱光团静静躺在那里,释放出一圈圈青黄光晕,正是四周那微弱豪光的源头。由于那光团散发的光华太过微弱,又处于方野身后,使得他刚开始并未注意到。
方野迟疑的伸出右手,刚碰触到那光团,顿觉手掌一凉,光团化作一团流动的神秘纹理,如流水般没入到他手心之中。
方野大惊失色,一下子跳了起来,连忙甩动手臂。哪知那光团像是在他手掌中扎了根一般,不管他怎么甩动,那光团流入他手中的速度都丝毫不减,最终在他掌心中留下一个繁杂而玄奥的符文,形似小鼎,约有寸许大小,宛如刻在他手心一般,神秘非凡。
方野伸出左手在右手掌心抚摸了下,手心依然是皮肤的质感,并未感应到任何异常,只是那神秘印记却是那么的清晰。
“这是什么鬼东西?印在掌心也太显眼了吧?”方野口中嘟囔一声,接着就惊奇的发现,右手掌心那神秘印记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方野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心中想着让它出现,顿时那印记又出现在手心。
“还挺听话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看来还得弄出来研究研究!”方野眼神大亮,心中想着让那符文印记整个儿浮现出来,只见他手心的印记越来越清晰,最终刷的一下从他手心浮现出一团光晕。
仔细望去,氤氲的光晕乃是由一个寸许大小的小鼎所发,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理,繁杂而玄奥。
鼎身金光闪闪,三足两耳圆肚,刻满了朦胧的山川草木、鸟兽鱼虫等物。上方严丝合缝的盖着个青光蒙蒙的半圆盖子,烙印着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现象,拱卫着鼎盖最中央的一个缩小版的小鼎,宛若一个样式精美的提手。诸天万象都在氤氲的青黄二色光华中若隐若现,灵动异常。
方野稍微沉吟了下,左手捏住盖子上的鼎型提手,用力之下,却并未能掀开那鼎盖。方野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手中力道逐渐曾强,然而不管他怎么用力,鼎盖始终纹丝不动,像是与鼎身连在一起似的。
方野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鼎,右手抓住鼎足,左手抓住鼎盖把手,浑身肌肉隆起。半晌之后,一道轻微的吱呀声传出,鼎盖终于掀开了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隐约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从鼎内传出,沁人心脾。
方野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下,顿感浑身毛孔都舒张了开来,身上的撞伤擦伤之处一阵清凉,转眼就结疤脱落,完全看不到一丝伤痕,又听得胸前轻微脆响了几下,受创的肋骨处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好了?难道里面有绝世丹药不成?”方野摸了摸恢复如初的肋骨,愣愣的望着小鼎,脸上迅速涌现出一抹狂喜之色,仅仅一丝香气就有如此效果,那鼎中宝物的价值,想想都让人心动!
当此之际,方野首先想到的是小妹方雪儿,鼎内神物的一缕香气就能让他伤势尽复,说不定也能够治疗小妹的怪病!
方野干劲十足的捋了捋袖子,将浑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将盖子掀开半个指甲大小的缝隙。眯着眼看去,里面朦胧氤氲,隐约有模糊的龙吟凤鸣之音从远古传来,一种苍凉而古老的气息在荡漾,却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是何物。
方野贴着小鼎,使劲耸动鼻子,贪婪的呼吸着小鼎中逸出的香气,直感觉通体舒泰,身子都轻盈了许多。
捣鼓了半天,即便有着鼎内香气的支撑,方野也感到疲惫不堪,心神稍松,鼎盖啪的一声又重新盖上了。
紧接着,整个小鼎再次化作流水般的符文没入方野手心中,留下个清晰的鼎型符文印记。
方野心神疲惫,一屁股蹲了下来,再也无法将小鼎祭出,又爱又恨的看着手心印记,颇有一种见到金山却搬不走的感觉,口中骂骂咧咧的道:“他娘的!这算什么玩意儿?光让闻味儿,不是折磨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