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压了压怒火,道:“上饶已经逆改过一回天命,用自己的千万年修行和不死之身修补了逆改天命给三界带来的劫难。我们不可再逆转时空,否则没有谁再有本事填上那些时空缝隙。不过近日我算出百万年一次的时空裂缝再有不到一个月就会打开,到时,合我们二人之力将他们二人拉到同一时空怕
不是难事。”
思乐君道:“如此就好。”
天帝道:“你先回去休息,绿杳的魂魄在三界交汇处游荡多时,魂魄肯定受了三界交汇处极重的浊气损伤。上饶是无法再为她祛除魂魄里的浊气了,怕是全靠你了。”
思乐君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天帝道:“咱们从天地初开便一起诛妖魔、定四方,虽说彼此都救过对方的命,可仔细算下来,还是咱们欠上饶的多。他这个人就是太不喜欢麻烦别人了,就连咱们也不行,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思乐君为绿杳刚修补过魂魄没多久,脸色有点白,笑了下道:“他的脾气咱们都懂,没什么可说的,拼尽所有也要为他达成这一心愿。”
天帝道:“你回去调息,待那日到来,我给你传讯。”
柳杨睁开眼睛,看到路夜白望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本来想笑的,可眼泪先落了下来。
路夜白没有丝毫惊喜的神情,见到柳杨醒来,也只是像过去两人在一起的许多清晨一样,对她笑了下。看到柳杨的眼泪,叹息一声,用指腹抹掉他的眼泪,道:“怎么哭了?”
柳杨道:“你真是太傻了,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仙子,赔上自己值得吗?”
路夜白含笑道:“你都知道了。”
柳杨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路夜白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道:“也不算早,为你重塑身体的时候,我的神识看到了前世的很多事,也想起一些事,就明白了为什么从最初见你便觉得你与众不同,原来我就是为了遇见你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柳杨眼泪又落下来:“是我拖累了你。”
路夜白道:“我从未对你说过,在重华宫的千万年,我觉得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时间于我来说,一天天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你出现在宫里的日子,是我那么多年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柳杨默默地流着泪,却笑道:“那我可没见你有多高兴,整天都把我往外赶,我还以为你都快烦死我了!”
路夜白道:“你整日里缠着我,上蹿下跳的,没个仙子的模样,连两个小仙童见你整天扒在我身上都变了脸色,你都没有一点自觉的。”
柳杨道:“我管他们呢,我就是喜欢你,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
柳杨还是绿杳的时候,说话就直来直去,现在还是如此,路夜白却是稳重惯了的。听她又如此直白的说着对他的喜欢,不自觉地红了耳朵。
柳杨弯了下唇角,叹了声道:“原来不知道前世的事的时候,我就觉得要是能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就好了,现在就想着,你这辈子是甩不掉我了。”
路夜白紧紧抱着她道:“是你甩不掉我了。”
柳杨想起自己的疑惑,抬眼努力看他道:“你的内力只剩不到一半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说是你之前受伤所致,夜白,你再骗我,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路夜白沉默半晌道:“当日你的魂魄脱离上官瑶的身体,思乐君和天帝要为你重塑身躯,只是思乐君当初为你修补魂魄消耗了大量灵力,还未完全恢复。而重塑人身也需大量灵力,天帝怕其中他撑不住,便让我助他们一臂之力。”
路夜白只说了一半,事实上,是思乐君助他们一臂之力。天地当时怕思乐君中途力竭,对他和柳杨都不好,便让思乐君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到路夜白的体内。而路夜白现在虽然是凡人的身体,可他的灵识与重华君是相通的,一旦他想起上一世的事情,怕是也能将自己的能量转化为灵力注入到柳杨的体内。
虽说
最后柳杨的身体重塑成功,可却耗去天帝、思乐君还有他大量力量,天帝和思乐君回天宫再修炼就好,但他的内力因为突然消耗过度,所以再想与以前一样,怕是很难。可他却不后悔,反倒庆幸自己之前练功时所付出的努力,现在终于有了用途。
柳杨道:“那你的内力还能恢复吗?”
路夜白道:“只要勤加练功就好。”说完又想到以柳杨的性格,以后肯定会催他勤练功,于是暗悔自己出口太快,赶紧改口道,“不过这事也与其他的是一样,过犹不及,慢慢来。”
这个柳杨倒是觉得说的很有道理,练功的事她不懂,但“过犹不及”还是明白的。
柳杨看了看外面,是个大晴天,她这才想起来问路夜白:“我睡了多久?”
路夜白道:“一天一夜。”
柳杨听出他话音的意思,奇道:“我怎么觉得你还嫌我睡的时间短呢?”
路夜白道:“怎么会嫌你睡的时间短呢?我是庆幸,庆幸你这么快能醒来,你不知道,在你睡着的这一天一夜里,我都做好了准备,不管你睡多久我都等你醒来。”
柳杨又忍不住鼻酸,因为她知道,路夜白不是说好听的话讨她欢喜,而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这就是这么一个人,一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出自真心。
柳杨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前两日你中毒昏迷不醒,我也想着我一定要救醒你,不论用什么办法。如果最后都没办法,那我也不活了。”
路夜白认真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有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