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点儿,他与柏老爷子的旧情。
柏亦沉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小丑。
柏亦沉难得的沉默。
没有看时准,也没有出声。
然后,他抬头,往阮枝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孩似乎是在跟身边的人说着没事。
笑的背影都在颤抖。
身形晃动,无意间露出的半个侧脸,还有嘴角的弧度。
柏亦沉一怔,愣愣的看了好久。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时准刚才说的就是实话啊,就是难听。
昨天他还在想着,自己大概是可以理解时准的心情。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过于自负。
算了,算了。
柏亦沉眼眶猩红。
他努力的忍耐着自己从鼻腔里溢出的酸楚。
四肢百骸里都是强迫某种东西脱离而散发的痛苦。
柏亦沉牙关紧咬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迫使自己不要在众人面前做出让阮枝为难的事情。
他想笑,却笑不出声。
明明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还要一个比自己小的弟弟来教才懂。
柏亦沉的嘴唇都在微微的翕动,胸膛不断起伏。
像是正在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只有时准知道,他是彻底被折断了傲骨。
时准这会儿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的脑袋足够清醒。
及时止损。
要不然,说不定他现在,落得的是跟柏亦沉差不多的地步。
柏亦沉只在阮枝与霍衍的订婚宴上待了不过十分钟,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甚至没有与主人家打一声招呼,只是留下了礼物。
全程站在阮爸阮妈身旁的霍衍其实在柏亦沉刚刚入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