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已经抬着步子走了出去,看着李邵仪被人拥护着,披着大氅步步远去。
待李邵仪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也抬步缓缓走向相反的一处。
殿门才踏出一步,一件狐裘已经上身,还被塞了个暖炉。
耳边起,“娘娘慢行,待奴婢取一把伞来。”
曲是欢双眼空洞,朝前走去。嘴中吐出来的白雾化散在风雪中。
此时,雪下的小了些,只是银银洒洒微末细小。
地上白茫茫一片,一脚下去还有半脚深。
她跟着扯线木偶一样,只晓得缓步朝前行,入目皆不是。
直到枝香近身,将伞撑起来,同行了好一段路。
曲是欢才茫然的道:“枝香,我对她,是不是太狠了?”
枝香不知如何作答。
曲是欢听不到回应,侧首看了两眼枝香。
枝香正在细思,一脸表情正在入定冥想。曲是欢看着她,走了约莫五六步,枝香回过神。
“娘娘也曾经冒着死,冒着纪家存亡救了她一命。”
曲是欢睁着空洞的眼睛,驻足,看向远处无垠的夜幕。
静想。
当年她命大,出生被灌了迷药,怕哭出声音。
紧接着被装进密封的牛皮袋子里,顺着宫内的暗渠出宫,没被闭死,也是不容易的。
又辗转反侧换了好几辆马车打掩护,颠簸去了城北,在难民集生处长大。
除了一位平常的嬷嬷和一位教习先生,她可谓是野性长大的,没人管教。
约莫是皇家遗传,秉性生来大气,自带威严。
只是因为老替着李清辰承接为难,当懂事后,她比一般人老成些。
后来不知道在哪里的三教九流手上,学了些阴险招数,地痞流氓的脾气。
教她一步一步能活着,能反击,靠曲是欢的羽翼存活越来越少了。
七八岁,懂得尽是世间阴暗,人情冷暖。
从未过过一日寻常人家的温暖日子。这是亏欠,却也是她存在的无奈。
曲是欢陡然冷淡发出一种有些悲凉的声音。
“枝香,她怕是要与我谈判了。”
枝香突然听见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哑然,但是她是信曲是欢每一句话的。
曲是欢一人独自喃喃:“她渴望活着,渴望自由。今日她是知晓有毒,还面不改色,喜笑颜颜的喝下的。怕是想推清辰上位,她能得自在。”
枝香听罢,心中惊罕。觉着有些不可置信,着其的不可思议,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需要想这些。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任由曲是欢继续说。
“水含已经告诉本宫是谁下的毒了。她醒后,让她无意间透露给见宜吧。”
枝香应“是”。
枝香回完,嘴皮子上下颤抖,问:“娘娘,开春后她就生辰了,不若给她去一个名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