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其实不想过去。但是看到李承策眼底的薄怒,她还是很没有出息的怂了。
就抬脚走过去,在离着李承策尚有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矮身屈膝行礼,温声软语的问道:“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同时她在心里默默的唾弃着自己。
以前读书的时候,学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时候她觉得这三点她肯定能做到,但是现在,前面的两点她能不能做到她暂且还不知道,但是威武不能屈这一点。。。。。。
算了。她转而又默默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也有这样的一句话,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啊。
这般一想,就觉得自己这其实不是怂,而是叫审时度势,顺势而为。
心里瞬间好受了很多。
李承策依然在目光凉凉的望着她。
孟瑶没有看他,垂眉敛目的在看地上铺的青石方砖。烛火摇曳中,看不分明她眼中此刻是何样的神情,只能看到她一双鸦羽似的眼睫在轻轻颤动。
原本这是对李承策恭敬的意思。不说内监宫婢,就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有几个在同他站的这样近的时候敢抬眼直视他啊。
李承策心中明明也是知晓这一点的,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为何,见她不抬眼看他,他就是觉得有一股郁气盘旋在他胸中,如何都散不开。
刚刚不是侧过头想要看李承霄的么,怎么现在就不看他了?
心中一时竟有股冲动,想要伸手扣着她尖俏的下颌让她抬起头看他。。。。。。
却在右手刚要伸出去的时候堪堪顿住了。
然后他微抿了唇角,又转过身,不发一语的抬脚就往前走了。
孟瑶:。。。。。。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一会儿叫她过来,然后等她过来了他又一个字都不说,转身抬脚就走,这位殿下今晚是不是有点儿太阴晴不定了?
不过喝醉酒的人么,这样阴晴不定也很正常,孟瑶安慰自己,总比他发酒疯拿剑砍人的强。
便继续抬脚,不远不近的跟在李承策身后。
徐怀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惊讶的一双眼都快要瞪圆了。
他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这些年,可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刚刚的那个样子。
该怎么形容呢?
倒像是从前他服侍过的一位妃子,先是养了只京巴,宠爱异常。忽然某天她又得了一只浑身皮毛雪白的猫,很是喜爱,待京巴就不如以前那样的亲厚了。
那京巴便想要争宠。但偏偏心里又瞧不上那只猫,觉得它不配跟自己相提并论,怎么能同它一般在主子面前翻滚求摸呢?便扬了头,做出较往日越发骄矜的模样出来。
结果自然是猫儿越发的得宠了,成功的被主子撸毛。被冷淡的京巴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它的主子。
但就算如此,它依然倔强的不肯同那只猫儿一样躺下打滚求摸。
徐怀觉得自己一定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不然他刚刚看着李承策的那个样子,怎么就忽然想到了那只京巴呢?
跟在他身后的内监见李承策和孟瑶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路,而徐怀还站在这里没有动弹,忍不住开口提醒着:“徐总管,殿下已经去的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跟上去了?”
跟是肯定要跟的,只是。。。。。。
徐怀教导身后的几个内监:“往后但凡殿下的身边有瑶姬在,你们便不要跟的太近,远远的跟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