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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在看到向来冷淡自持的长兄与火爆脾气的二兄都沉默着看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那双水色朦胧的桃花眼里带了些顽皮笑意,崔檀令故意道:“难不成真像我同阿娘说的那般,举家都要逃命,偏偏不带我?”
……将她送去那叛军头领身边,可不就是只牺牲她一人来换取崔氏的安宁吗?
崔骋序眉心微拧,他是崔氏家主的长子,自小便被阿耶叔伯带在身边,对世家大族那套以大局为重的规则心知肚明。
可这样冷酷的规则要落到他最疼爱的妹妹身上时,崔骋序还是迟疑了。
揽权者,若是不能叫自己在意之人如愿以偿,那他辛苦攥到手里的权势还有什么意思?
崔骋烈性子本就暴躁,看着长兄又开始做那副深沉样,心下很是唾弃,拉着妹妹的手便急急道:“我在浔城有一处别庄,是我十七那年偷偷买下的,旁人都不知道。兕奴,你待会儿便收拾了东西,待到夜半时我来接你……”
“睢宁!”崔骋序面带不悦,视线在有些惊讶的妹妹与一脸不忿的弟弟身上缓缓流动,“兕奴,不要听你二兄胡说。”
“我胡说?”崔骋烈陡然拔高了声调,在长兄冷淡的目光中仍是坚持道,“你们都将事情谋划到这份儿上了,怎么,是不是要到婚宴那一日,再叫兕奴起来换身嫁衣,稀里糊涂地就嫁了人?!”
嫁人?
崔檀令原本心中还对着未知的发难而感到紧张与惊慌,能叫阿娘如此为难,又对着她欲言又止,两位兄长都在下值时匆匆赶来的事儿……
只能是她的婚事。
“是谁?”
见妹妹神色平静,一双水色潋滟的眼里没有泪光,只是平静,崔骋序和崔骋烈对视一眼,却都觉得心痛如绞。
那个人的名讳,凝在舌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崔骋序才道:“叛军之首,陆峮。”
“哦。”崔檀令轻轻点了点头,“是他。”
语意,似乎并未意识到她将要嫁的郎君,是个出身乡野,一身蛮力的叛军头子。
崔骋序面带忧色,崔骋烈脾气向来火爆,直接出声道:“兕奴!你不必强忍委屈,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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