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什么没有?有饭,有菜,有水,衣服,鞋子,扎头绳,就是一张卫生棉也是我给你买好,你还需要钱?别不知足。”
为了能经济独立,她攒钱攒的辛苦,最大一笔开销,就是青要山拓展那一次的四十五块二。慢慢地也攒了几千块,但是在庇护所睡了一晚,放在钱包里的几十块零钱已然不见,周围一圈女人的目光剜着她,冷漠疏远。
这里的同性个个有伤心事,不输她。权当住青年旅社就是,付点房租,也应该。
“嘿,莫清芬,莫清芬。”一名中年女辅导师连连叫着她假证件上的名字,“到我这里来,喂,我在叫你,你听不见?”
辅导师朝她直冲过来,胸脯如山峦起伏,气势汹汹。
“把这玩意儿收起来。满大街都是办假证的,甭想拿这糊弄我。”她把假身份证塞给罗宋宋,“告诉我你的真名。”
“……罗宋宋。”
“罗宋宋。”她重复了一遍,又伸出手来,“我叫乐芸。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乐妈妈。你的眼睛肿的厉害,该擦点药,来,坐下。”
她说话时口中传来花卷青葱的味道,又打了个嗝,很家常,很亲切,罗宋宋坐下,看她从工作服里拿出一支瘪瘪的药膏,麻利地抹了一点在手上。
“闭眼睛。”
有人打开了大厅里的唯一一台十九寸电视。正在播早间新闻。
“妈的,换台,看韩剧!”
“别吵!看体育频道。体育频道里的男人穿得最少。”
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精彩得过男性词汇。
“嘿,这个男人可真不赖。”
一段钢琴声如泉泻入。
“昨晚,钢琴家智晓亮在格陵音乐厅成功举行……”
罗宋宋睁开眼睛,顿时被辣到眼泪直流。
“信我,这人床上功夫绝对不弱。”
“哈,你同他睡过不成。”
“老娘……”
“嘿,姑娘们,别太吵了!待会还工作不?一个个横腿竖胳膊的像什么样子!去郑老师那里拿工作单,该干什么就滚去干什么。要□,晚上大把时间。”
那帮老油条是泼惯了,非得有个更泼地管着,笑骂着散开,乐芸按了按罗宋宋的肚子,疼得她一缩,头已经转到屏幕那边去,音乐会的盛况当然不会录播,但是有台前幕后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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