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慢搭手遮了遮眼前光:&ldo;什么大事?&rdo;
宋微纹语塞,转而看向苏不缚,摸了摸下巴:&ldo;好吧,苏大侠既然你要走,我有两句贴心话想与你说也算是结伴同行这段日子的心得吧。&rdo;
唠叨别人一路还有心得?要不是苏不缚他懒得与人计较,真想一把剑削平了那张聒噪的嘴。
秦慢站在惠王府门前,盯着左边的石雕似乎在发呆,全然没有留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宋微纹拖拖拉拉地将苏不缚拉到一边,笑眯眯地看了他好几眼,压低声道:&ldo;我知道你是谁。&rdo;
苏不缚不惊也不讶,江湖百晓生的徒弟总是要有两把刷子,他抱剑挠挠耳朵:&ldo;那又如何?&rdo;
&ldo;嘿嘿,&rdo;宋微纹揣着双手将他上下一打量,&ldo;我知道你是谁,但你却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师姐是谁,不过你一定知道我们师傅的名号。&rdo;
苏不缚伸了个懒腰,提剑往腰上一挂,呵欠连天道:&ldo;宋小弟,你师父就算是天王下凡,吕祖转世都与我无关。&rdo;
宋微纹微微一笑,那一笑让苏不缚恍惚了一下,因为这个笑容和某一人实在太像,看似纯善而无辜,可当他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个名字后他就发现所有的纯良皆是假象。
&ldo;苏大侠,这回可与你有没有关啦?&rdo;
苏不缚冷冷道&ldo;你想做什么?&rdo;
&ldo;哎?&rdo;宋微纹宽慰地拍拍他的肩,&ldo;你我好歹兄弟我也没想勒索你什么,只是我师姐估摸着肯定是不带我去京城要打发我回上清山的。但是不论去京城还是回上清山,我这点武功都不足以自保,还得劳烦老兄你与我同路。放心,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rdo;
秦慢蹲在石雕边蹲到腿麻才揉着小腿肚慢慢站起来,站起来时一回头吓了一跳,宋微纹笑嘻嘻地搭着苏不缚的肩膀:&ldo;嘿!师姐!苏兄他又决定不走啦!&rdo;
秦慢看了看他又看看苏不缚:&ldo;哦……&rdo;
&ldo;啧啧,师姐你好冷淡啊!&rdo;宋微纹装作伤心的模样凑过去,被冷淡的是苏不缚也不知道他伤心个什么劲,&ldo;哎?这雕的不是狮子啊?这是个啥??&rdo;
&ldo;亏得你是百晓生的徒弟,&rdo;秦慢叹气,&ldo;这是只睚眦。&rdo;
&ldo;鸭子?&rdo;宋微纹困惑,&ldo;这不像狮子,但也不像鸭子吧。&rdo;
秦慢决定不再理他。
三人原样来,又原样回,只是走到一半宋微纹又犯了病跑去和年轻貌美的小丫鬟们调笑逗乐。秦慢沿着灰瓦白墙的走廊慢慢走了半圈:&ldo;苏公子。&ldo;
苏不缚本转脚想溜达回厢房里睡个回笼觉,一听她出声脚步又转了回来,但是没有再迈前。
秦慢仍是看着伸出格子窗里的杏花枝:&ldo;我的师弟他不太懂事,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rdo;
苏不缚差点没笑喷出来,她的师弟何止是不懂事,要不是看在他江湖师父的面上换成别人早被他丢进水沟里喂鱼去了。
&ldo;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一直知道他有事瞒着我,&rdo;秦慢伸手去摸了摸枝头一排怯怯绽放的花蕊,&ldo;我从来不过问他在江湖中的作为,叫住你也非想打探什么,只想请您多担待他一些,日后也请多照拂他。&rdo;
苏不缚怔忪在原地,秦慢与宋微纹这对师姐弟必不如表象一般,可是他没想到秦慢竟是一丝也不掩饰地对他说了这么一通话,倒叫他不知该如何搭话。换成是别人,可能会反嘲她:&ldo;你师弟和我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指派我去给他做牛做马?&rdo;
可苏不缚不会,他和慕容景一样是生长在祖父身边,慕容景的祖父是曾经有名的儒侠所以教出了一丝不苟的慕容景,而苏不缚的祖父一生仗义行侠,教出来的他也做不来冷言冷语讥嘲他人之事。
之所以容着宋微纹拉他东奔西跑那是因为他觉得此人有趣,现在秦慢求他,他也只是沉默,半晌道:&ldo;我独行江湖惯了。&rdo;
这已经算是拒绝了,直白而不委婉,很符合他的性格。
&ldo;这是自然,每人有每人的习惯,江湖事也有江湖规矩&rdo;秦慢从袖中拿出个沉甸甸的精致钱袋,光看她托在手中的形状便可知分量不轻,&ldo;此趟就当是我委托苏大侠代为照看在下的师弟,这是报酬。&rdo;
苏不缚看着那钱袋,心里愈发对秦慢这个人感到好奇,最终他还是探手一掠将钱袋抛了一抛收入怀中,冲她咧嘴一笑:&ldo;我记得,当初你不是穷得叮当响吗?&rdo;
秦慢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钱袋喃喃道: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rdo;
雍阙对手下不吝啬,而对于秦慢自也不会小气到哪里去,霍安平时腰间别着两个袋子,一个是秦慢的零嘴,一个是她的零花钱,里面是满满的金锞子和金瓜子。只是秦慢鲜少出门逛街,一袋金银到了今日才有了用武之地。
两人将说完话,宋微纹已经兴冲冲地悠着个香囊奔了过来炫耀:&ldo;师姐师姐!哎嘿!你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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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宋微纹,秦慢一人无声无息地穿过几进院落,走到冬心院外围时她停了停步伐似是思考了两分,却是向西边不远处的药庐而去。
药庐原本不是药庐,为给柳心瑜治病临时给慕容景开辟出来的,她走到门外时慕容景正拿着铜秤仔细斟酌药材,丝毫没发觉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