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会儿,门外就出现了一个男人,四十岁上下,一脸憔悴的样子,她见了就扑了上去:“老师,你还记得我吗?”
陈开万万都没有想到,她这样一个艳丽的女人死都忘不了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半老头子,似乎无财无貌的样子。
那个被叫做老师的男人,见了她倒是见了鬼一样,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忙不迭的说:“艳艳,艳艳,你放了我吧,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的妻子就在旁边,我过不去啊!”
“我不怪你~”她说着,一脸喜乐表情。
“我后来也给你打了电话,哪想到你就,你就真的……”
还没等说完,她伸了一只长指按在他的嘴上:“老师,我从17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会怪你!”
那个男人颤抖的说:“我接了你的电话,却没有救你,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我死了,又不是只是因为你,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她说着拿出一直握在手中的戒指,“当初你在那个路口把它送给我的时候可是说了什么?”
“永、永弃却,烟花伴侣~”
“不错,永弃却,烟花伴侣,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了,这可是你说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可是,可是你却先抛弃了我!”
“没有,没有啊!”那个中年的人声嘶力竭的说:“我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喜欢你啊,可是我、我……”
“现在不说这些了!”陈艳菲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害怕世俗的眼光,可是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我和你这十年,你是否真心爱过我?”
“我,我对不起你啊!艳艳!”那个老师说着抱着头蹲了下去:“我最爱的,还是我的妻子,她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能背叛她啊!”
“是吗?”她说着站了起来,这个她生前所爱的男人,现在看起来竟是这样的遥远:“你就是骗,都不想骗我吗?”
“我、我是真的对不起你!”那个男人说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陈开只见两行清泪顺着陈艳菲美丽的浓妆的脸庞流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好像有无尽的心事要想,过了一会儿,回头对他们两个人说:“我要问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谢谢你们!”似乎又回复了初识时的冷傲。
“那你要怎么办?”陈开问她。
“还能怎么办,我这样的坏女人,自然是去自己该去的地方!”说着,把手中的指环给了陈开:“谢谢你,我的感情,竟如同这个指环一样廉价~”可能连她自己也想不到,一年的追索与祈求竟然换来这样的答案。
“没,没有啊!”陈开忙安慰她。
“我什么都懂!你不要说了!”说完,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过生生死死奈何天~”语气中尽是凄婉,转身就往前走去,美丽的红色的裙子,长长的黑发,随着她的步伐在晨光中一摇一荡,决然而美丽,越发像一只罂粟,散发着致命的美丽。
“唉,你等等啊!”陈开说着就去追她,哪想一转眼,她就已经不见了,似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绯绡,她这是去哪里了啊?”陈开问旁边的绯绡。
“她已经走了,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吧?”
陈开一个人,默默的看了看手中的指环,思绪似乎又回到昨天夜里,那个在黑夜中绽放着香气的女子,似乎更幸福一些,自己是不是不要帮她比较好呢?
也许在那个街角,她可以无限期待着等她的幸福,何必替她找了残忍的现实回来。
“陈开,我们走吧!”绯绡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蹲在地上的男人,这个如花一般的女人,爱了十年的男人,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现在看来是如此苍老和不堪,这是谁的错呢?也许谁都没有错?这些人的感情,他连一丝也参透不了,鼻翼中似乎还留有一丝香气,罂粟的香气。
谁是谁的美丽?谁又是谁的毒药?罂粟的悲哀,又有谁知道?
罂粟(完?
第四章花园(上)
转眼就到了深秋,天气日益转凉。一大早,陈开就在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你这是在干吗?”绯绡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露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一看就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我们要去秋游了,那个梁栋早上刚打电话过来通知我!”陈开手忙脚乱,忙的不可开交,一会儿就把一堆东西都塞到一个大大的登山包里。
绯绡看着他,只觉得好笑,抱着胳膊:“谁让你总是逃课,他能记得告诉你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