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夜白没理他这调侃,而是道:“我托你办的事办成了吗?”
易田卿一副被小瞧了的模样:“有我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这是大材小用了吧,就是转交个金牌,还弄得神神秘秘,半夜叫你的人给我叫醒,搞得我后半夜都没睡着!”
路夜白道:“事急从权,我也没想到王上会那么着急派福王出京。”
柳杨到现在才听明白一点,问路夜白道:“你说洛商铭出城了?去哪了?”
路夜白道:“去黄河下游赈灾去了。”
柳杨惊道:“这件事报上去不是还没多久吗?王上怎么这么快就下旨了?”
路夜白没说话,易田卿看了下他,接过话道:“黄河下游有几个城市受灾情况严重,宫里每日都有加急的奏折送到。算起来,从接到地方官上报到现在,都有一个月了,可因为之前派去的赈灾官员办事不利,不但没有稳住局面,反而耽误了时间,最新的消息传来,饿死了不少人,有些农民开始暴动,烧,也打死了不少官兵。”
柳杨蹙眉,在她印象里,这些事都是出现在电视上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离她这么近。
“可是洛商铭还只是个孩子,他也没有处理这样的事的经验,派他去能行吗?”
易田卿道:“所以,殿下才叫人半夜给我送来福王的金牌,关键时刻也能自保。”
柳杨的愁容却没有因为这句话消散半分。她是真的担心洛商铭,在她看来,洛商铭是生长在温室的花朵,没有经历过外面的风吹雨打,可能他自己这些年来被培养的很有能力,但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挫折,也不知道很多在书上他可能永远学不会的东西。这些东西很残酷,不知道他经历过这一场后会不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易田卿看看路夜白再看看柳杨,笑道:“不用担心了,福王身边还有别的人呢,再说,这也是他早晚要经历的事。”
是啊,这天下早晚都要落到他的肩上,这些事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柳杨想到那张总是朝气蓬勃的脸总有些于心不忍。
气氛有些凝重,易田卿打圆场道:“嗳,我听我父亲说你不是病了连早朝都没上吗?现在看起来不是好好的嘛!”
路夜白道:“想病的时候就能病。”
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易田卿撇嘴,也不再多问。
路夜白顿了下又道:“福王临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还真有。他说叫我转告你,叫你保重身体,知道你时常记挂他,等回来了去找你喝酒。不过你没去送他看起来他还是有点失落的。”
柳杨从易田卿家出来的时候不太好,闷头走路,脑中思绪万千。
路夜白与她并肩走了一阵,忽然停住,柳杨没察觉,待发现时,已经走出十多米,赶紧站住喊路夜白:“怎么不走了?”
路夜白这才慢悠悠的跟上。
柳杨待他走近了才问他:“怎么忽然不走了?也不说一声。”
路夜白道:“你不是在想事情吗?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发现。”
柳杨没听出来这话中的吃味,倒是说起了自己的苦恼:“你说像皇贵妃那样心胸狭窄又善妒的人怎么会有洛商铭这样善良性格的儿子呢?”
这个问题路夜白保持沉默。
柳杨也不管他答不答,接着自说自话:“不过作为母亲我想皇贵妃现在应该很担心洛商铭吧。”
皇贵妃现在何止是“很担心”,在听到洛商铭即将要去赈灾的那一刻就吃不下东西了,而且一直哭。赵嬷嬷怎么劝都不行,只得给福王府传消息请福王殿下来劝一劝。可洛商铭在接到圣旨后就进宫了,在勤政殿聆听一帮老臣的经验之谈很长时间后,又马不停蹄的跟邢炳文去了户部,清点暂时能带去的一些物资,所以根本没时间去安乐宫。
雪儿一听赵嬷嬷的口讯,立即便进宫了,但皇贵妃看到他并不高兴,反而哭的更厉害:“本宫现在都活到什么份上了,竟轮到你来安慰本宫了。”
赵嬷嬷
现在正是求人的时候,见福王侧妃飞速赶来,第一句话听到的就是皇贵妃的奚落,也有点过意不去,便打圆场道:“娘娘,您看尉迟侧妃还是很有心的,一听说娘娘吃不下东西,立即就来看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