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冷眼看钱程,道:“你既然知道它是什么,可知道还给我的后果?”
钱程点头,道:“我爷爷曾和我说过,这邪祟虽伤我的身,但也护我的命。若是强行将邪祟取出,我自然也是活不得的。”
暖暖惊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会死,还肯还我?”
钱程道:“当然。若我这护身的邪祟本就取之不义,我自是要还给你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暖暖冷笑道:“虚情假意!男人的嘴,果真是信不得,就只会甜言蜜语哄骗我。按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要等到你七老八十,寿终正寝不成?”
钱程慌忙的摇头解释道:“不用不用,我估计三年时间就差不多。”
暖暖疑惑道:“为什么是三年?”
钱程一脸正经的掰着手指头数道:“首先,我答应了许家前辈,要从养尸人那将他的头骨夺回来,帮他老人家下葬;再有,为了这三千英魂,我绝不能让毛雪莲开花,让我二哥得手;还有就是智叔,等咱们这儿解除封锁,我必须先去寻他才是,他要是真被害了,我也得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若是这些都办成,那我就回到爷爷的身边,没有毛雪莲续命,他老人家活过三年,我得守在他身边陪着他,等到他老人家驾鹤西归之日,我便去寻你。”
暖暖恼怒道:“这桩桩件件,都没一个是你自己的事,难道你这一辈子,就是替别人活吗?”
钱程不惑道:“可我觉得,能把大家都安顿好,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啊~”
暖暖骂道:“你就是个傻子!”说完转身愤愤的跑开了。
钱程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道:“小金爷,她怎么生气了?是不是嫌我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我叹了口气,道:“傻人有傻福,我看这姑娘是凡心动了~慢慢来吧,暖暖她虽然心狠手辣,但未必不会对你网开一面。”
钱程点点头,喃喃道:“嗯,暖暖本就是个温暖纯良的姑娘。”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温暖纯良”这几个字,我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和暖暖沾上边儿!
我看了看钱程,又开口问道:“你八岁那年车祸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钱程点点头,道:“我记得那天是我生日,我父母开车好像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再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昏迷时有一些零散的记忆跳出来。”
我问:“零散的记忆?”
钱程点头道:“对,我记得我睡了好久,就好像在一个循环的空间里,四周都是白的,醒不过来,也动不了。有几个画面,就一直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里。”
我问道:“那几个画面是什么?”
钱程似乎很痛苦的回忆道:“很零散,不连贯,好像是有个人出现了,我记得我父亲当时很害怕,我妈特意把我护在身后,很多玄门中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却没能制服那人。接着,那人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剑,猛的朝着我父亲的脖子砍了下去,我就看见父亲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他到死,眼睛还是看着我的。
再然后,那把剑又刺向了我的母亲。我疯狂的吼叫着,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拍了拍不停颤抖的钱程,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
钱程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没事!这个场景我经常梦到,已经习惯了!”
我等钱程冷静下来后,又开口问道:“你可记清楚拿剑人的样子?”
钱程摇摇头道:“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了。”他说完停顿了下,又开口道:“不过,上次咱们在花妖那里,当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拿出那把剑灵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当时杀我父母的人就是你,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我咧嘴道:“你想想,咱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十年前我也才八岁而已,别说让我去杀人了,就是让我去京城找到你,以我当时的智商都是办不到的。”
钱程点头,道:“灵通大师也这么和我说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相似。”
我想了想,又问道:“除了这几个片段,你八岁前的记忆还有吗?比如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钱程摇头:“没有了。就好像那种老式胶片被剪断一样,我八岁前的记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关于我的父母,我都是从爷爷那里听到的,当然我那几个表哥,偶尔也会提起来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我想到了钱莱骂的话,问道:“所以,你父亲并不是你爷爷亲生的?”
钱莱道:“我二哥总这么说。他说是他爸告诉他,我爷爷四十多岁的时候,被一个厉害的玄门道人断过气运,说他十年内大限必至。
为了挡灾,我爷爷从外面领回来一个义子,这人便是我的父亲。可自从我父亲被领进门后,钱家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待我出生后,钱家的光景更是一年不如一年,甚至有几次都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全家人便说我爸和我是扫把星,是给钱家带来灾祸的瘟神。
直到十年前,我爷爷一过命兄弟将自己的法器赠予爷爷,那以后钱家的财运才又亨通了起来,甚至还翻了数倍不止,一跃成为京城之首。”
我点点头,道:“若是我没猜错,你爷爷的那个过命的兄弟,应该就是五行道人吧?”
钱程一脸惊讶道:“对,就是我五爷爷,你怎么知道?”
我道:“你爷爷用你父亲入门挡了血光之灾后,必会断了钱家财运。财运这玩意儿可不是能轻易修复的,更别说更加亨通了,若真能有法宝如此神奇,我想,就只有灵石了!而五行道人的灵石既然能在钱莱身上,那爷说明他和你家必有渊源。”
说完我意味深长的看向钱程,问道:“你细想想,这次来崂山是否真是你本意?到底是谁蛊惑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