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不禁冷笑起来:“事到如今,你还竟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来,我真想掏出你的心肝脾肺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灵通见状,上前安抚“大壮”道:“我知你死的凄惨,可这其中或有什么误会,此事你慢慢道来,这么多人在这儿呢,怎么也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大壮”点点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我在周家干了几十年,曾是周家码头生意的一个小头目。从三年前开始,码头上横死的兄弟就突然多了起来。
但我们这帮人都是穷苦出身,干的本就是这九死一生的买卖,谁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的血汗钱,就是死了,也只能怪自己福薄命短,怪不得旁人。
再说这畜生平日里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仗义模样,凡是周家有兄弟横死,他必风光厚葬,过后又竭尽所能安置好其父母妻女,所以纵然是死伤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帮憨厚的蠢人,谁都没有怀疑到这畜生的头上,全都死心塌地的为他拼死拼活。”
“周大猛”痛苦的闭上眼睛,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惊觉这两年周家伤亡的兄弟,确实比往年多了许多。之前我只道是这两年光景不好,天不护佑我周家,今日细细想来,莫非这背后有蹊跷?”
“大壮”死死瞪着“周大猛”道:“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会不知?少在这儿给我装成这副假仁假义的样子,让人看着恶心。”
“周大猛”身边的“黑西服”们不乐意了,开口骂道:“大壮你发什么癫呢!咱们码头生意,历来都是看天吃饭的,有人死伤也是常有之事,天道无常,这生死怎么能算到周哥头上?”
“大壮”冷笑,咬牙切齿道:“你们几个知道什么?这根本不是什么天道无常,是这黑心眼的畜生故意设下的圈套,他就是要用兄弟们的精元,延续自己的阳寿呢!”
“什么~”这话说完,在场的“黑西服”们无不震惊至极。
一个年长些的“黑西服”护主心切,开口又问:“大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鬼话?千万不要受了奸人的挑唆,坏我兄弟情意啊!”
“大壮”摇摇头,开口道:“并非是道听途说,而是我自己亲眼所见。”说完他死死盯着“周大猛”,近乎疯狂的咆哮道:“我们这些兄弟替你肝脑涂地,即使最后命丧黄泉,也绝无一人有怨言。可你却如此歹毒心肠,将兄弟们的元灵死死困守在这周家,让我们不入轮回,不得超生,你好狠的心啊!你可知你如今所度过的每一寸光阴,都是耗尽多少兄弟精元换来的!”
“周大猛”一拍桌子,愤怒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什么都没做过。”
“大壮”冷笑几声,咄咄逼问道:“若此事并非你所为,那我且问你,三年前你就阳寿已尽,为何如今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周大猛”无力的摔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什么?我三年前就阳寿已尽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开口劝道:“周老板别太动气,小心急火攻心伤了身子。”
“周大猛”无心理会我,敷衍的摆手回绝道:“我这身子硬朗的很,无碍。”
我叹了口气,开口道:“或许未必!”
“周大猛”愣了一下,回过神儿来转头问我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如实相告道:“实不相瞒,昨日在拍卖会上初见您时,我们便看出您气运异常,这才想到用替周家做白事儿的说辞,到府上细探究竟的法子。”
“周大猛”皱眉,问道:“气运异常?”
我点点头,解释道:“像您这般身份的显贵之人,气运应当极其厚泽才是,可您的气运却如破庙里的残烛一般,隐隐透着衰败落魄之相。”
“周大猛”不解,道:“为何会如此?”
我不忍再说,灵通见状,接过话儿头来继续道:“是反噬。您亏欠的业障太多,所以反噬成了残相。”
“大壮”冷笑道:“看吧~我没说错吧?你这般黑心黑肺的畜生,我只恨自己如今只是一缕怨念游魂,若我肉身上尚在,必将你撕烂咬碎生吞了也不解恨。”
我开口劝道:“这位兄弟您且先听我一句劝,周老板的气运,并不是普通的因果罪孽,而是大盛反衰之相。”
“大壮”不耐烦的问道:“大盛反衰又是什么?”
我解释道:“寻常之人的气运,无外乎造化因果四个字。积善缘,得善报,造孽债,得恶果。故气运或福泽绵延,或罪孽深重,绝不会在一个人的气运之上,出现同时两种极端之相。”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道:“若周老板不是个仁厚忠勇的好人,肯定也积不出这么厚的福泽底子来。”
“大壮”不信,怒道:“哼!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几个都是一伙儿的,不过是在巧言令色替他遮掩罢了。”
“周大猛”缓缓站起身,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苍老了许多,只见他嗓音沙哑,无力开口道:“大壮,你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早年的每一单生意,都是咱们兄弟一起,刀尖儿上舔血拿命才换回来的。这二十年的兄弟情意,在我心里看的比什么都重,我周南辰怎会用兄弟的命,换我自己苟活?”
“大壮”泪眼婆娑,使劲咬着嘴唇,哽咽道:“我也想信你,我比任何人都不愿相信你是这样的禽兽,可你若不做这般丧天害理的事,身上又会有业障反噬?难道因果造化还能骗人吗?”
我想了想,开口道:“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怕就怕是有人从中作梗,将这些业障孽债硬是算在了周老板的头上。”
“大壮”沉默了会儿,似乎已有些动容,我长舒一口气,正要上前安抚,却见”大壮“突然猛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造化都是自己造孽自己偿,哪有可能算在别人头上的?你们休要再骗我了。再说他可是连自己亲哥哥都要谋害的畜生,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周大猛”突然起身,疯狂咆哮道:“混账东西,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