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钱程一脸崩溃的样子,于心不忍的开口劝道:“钱程,这件旧事儿牵扯的可是几代的恩怨,或许也不急于这一时,要不你先休息,待哪日做好准备了再……”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钱程一脸凝重的打断道:“不!六哥,我受的住,求你们今天就告诉我一切。”
我没办法,只得识趣的退后两步,示意胡灵儿继续讲下去。
胡灵儿叹了口气,开口继续道:“这故事的前因后果,我也只知道后半段儿,前面的,恐怕你要自己去问你爷爷,和那五行老贼了。”
钱程点点头,道:“那就请姑姑告诉我您知晓的那部分。”
胡灵儿点点头,一边用手把玩着桌上的茶具,一边娓娓道来:
“我本是出身涂山殷家一脉的九尾灵狐,后又机缘之下,受菩提真人点化,拜入灵山老祖门下修行。直到一百多年前,我师祖算到我两千年大限将至,才遣我到这人间吸烟火之气,修得百年精元,以破此千年情劫。
可恨这造化弄人,我竟贪恋起这红尘世间的至真之情,收养了个不成器的义子。又傻傻的将自己的玲珑心生生挖出救他。
没了这玲珑心之后,无论我每日如何潜心修行,这功力竟不增反降,几年下来,这两千年的修为便减了大半。”
我不忍心,感慨道:“狐家修行,和旁的族脉不同,万千灵力皆系于一心之上,姑姑既没了玲珑心,又如何能修行?”
胡灵儿点头,道:“我当时救人心切,哪里还顾忌得上许多。想着我儿子不过是肉身之体,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区区百年的寿命光景,我只需支撑上百年,待他寿终正寝之际,将玲珑心取回便是。
可惜我千年的大限将至,若这修为如此流失下去,想来这千年命坎儿,也只有等死的份了。没有办法,我只好散尽家产,苦寻这天下大补之药。我胡灵儿在京中经营数十载,还是有些威名声望的,在加上世人皆爱财,没几个月过去,倒也揽到了些名贵的好玩意儿。可惜这些凡世俗物,又怎可和我的玲珑心相媲美呢。
蹉跎了二十多载,我这身子可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也不过是靠着上千年的修为根基,吊着条命而已。”
钱程焦急,开口追问道:“那姑姑后来,又是如何与我钱家扯上关系的?”
胡灵儿叹了口气,懊悔道:“怪只怪我贪得无厌。十年前的一天,一个道家装扮的人找到了我,自称是有能解我心结的妙法。”
我一惊,追问道:“道士身份?可是五行道人?”
胡灵儿点点头,继续开口讲道:“那时他并未接手五行派,不过是派中一个意气风发的门生而已。我虽知五行派声名显赫,可我胡灵儿毕竟盘踞京中百年,又岂会没有些财力根基,自然未把他放在眼里。
直到他寥寥数语,竟点破了我狐妖的身份,我这才吃了一惊。”
我醒悟,开口问道:“可是你那义子胡清一透露给他的?”
胡灵儿道:“如今回头细想,或许是了,可能那时这小畜生就已和那老贼勾结到一起了。”
我点点头,开口问道:“那五行道人就是用这件事儿威胁姑姑就范,为他们所用的?”
胡灵儿摇头,懊悔道:“倒也不是,人妖殊途,我这身份自然是瞒得住最好,可这地方毕竟是藏龙卧虎的京城之地,什么样的真龙人物没有,若是有得道高人识破了我的身份,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新鲜事儿。
说到底,我能沦落到如今这般天地,怪只怪自己贪得无厌,咎由自取吧。天道轮回,自成因果,我既已选择了舍身救子,就不应该再贪图还能有历劫功成的美事儿。
这世间,怎可能会有两全法啊~”
我不忍心,开口劝道:“姑姑别自责,求生是本能。而且他们既然找上了你,自然是设计好全天下最精美的圈套,你又如何防得住呢。”
胡灵儿叹了口气,神色痛苦的闭上眼睛,摇头道:“不!说到底,确是我错了。”
我和钱程耐心等待了会儿,见胡灵儿的神色好转了许多,我才开口又问道:“五行道人当日究竟和姑姑说了什么?”
胡灵儿开口继续道:“他说,他是替钱家老爷子来做说客的,请我出山帮忙。若是成了,他钱家自有能让我修为恢复的两全法子,也算是双赢。”
钱程急问道:“我们钱家从未有人修行过法术,怎么可能会有帮姑姑的法子?怕不是有人假借我们钱家的名义有所图谋,姑姑会不会是被人骗了?”
胡灵儿看向钱程,摇了摇头,开口道:“不!钱家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钱程疑惑道:“怎么可能?”
胡灵儿缓缓开口道:“你们可曾听过,上百年前曾有过一场玄门大战?”
我一惊,开口接话儿道:“姑姑指的,可是百年前那次开天门?莫非当时姑姑也在?”
胡灵儿摇摇头,道:“我并非你胡爷爷那一血脉,也不是京中玄门势力,当日之事也是旁听了些热闹,自己并未参与。”
胡灵儿说完,又缓缓开口道:“不过我听说,和胡太祖对打的人,是红圈儿的主子。”
我点点头,开口应道:“我曾听常满山提到过一些细节,当日他师父就是受了京中神秘之人的指使,才参与那场浩劫的。如此想来,京中能和胡太爷为之抗衡的势力,恐怕非红儿之主莫属。”说完我又疑惑问道:“可是这又和钱家有什么关系?”
胡灵儿看向钱程,似有一丝不忍,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开口继续道:“那场大战,你爷爷也参与了。”
钱程震惊的跌坐在地上,疯狂的摇头否定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一百多年前我爷爷还没出生呢,这谣言传的也太荒谬了。”
胡灵儿冷笑了几声,开口道:“一个年龄,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两千多年的身子,还不是看活生生的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