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面前摆放的两瓶白酒,它们的瓶身上清晰地标着“五百克”的字样。这并不是什么高档名贵的酒,而且毫无疑问,其中必然存在着缺斤少两的情况。即便如此,这两瓶酒加起来也至少有一斤八两。
我的目光再次转向筱曼,她看起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无奈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把这些酒喝完,你就愿意签署那份合同?”
“没错。”筱曼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你确定不会食言?”我追问道。
“当然。”筱曼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拿起其中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刹那间,一股刺鼻的白酒气味扑鼻而来,那股味道令我恶心,甚至作呕。
我强忍着不适感,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举起酒瓶,将瓶口对准嘴巴,猛地灌了下去。
很快,一瓶白酒已经见底,至于到底过了多长时间才喝完的,我并不知道,只感觉脑袋突然袭来一阵眩晕感,胃里似乎有一团熊熊烈火正在燃烧。放下手中的空酒瓶后,我开始大口喘起气来。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自己休息,因为只要稍微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我肯定会忍不住直接呕吐出来,到那时一定无法继续喝下去了。
于是,我咬咬牙,再次拿起第二瓶白酒,并迅速打开瓶盖,朝着筱曼所在的方向举了一下,示意她这是第二瓶酒。紧接着,我又像之前那样仰头猛灌起来,但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更为艰难,每咽下一口,身体都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呛得把酒喷出来,这完全是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在作祟。然而,我绝对不能在此刻选择放弃,否则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就在这时,我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耳畔随即传来筱曼的声音:“乔辉,够了,没必要这么拼命。”
我并没有回应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把这瓶酒喝完。
我用了比原本更大的力气握紧酒瓶,不断地抬起,随着瓶内液体的逐渐减少,我的颈椎也和头成了九十度角。
随着最后一滴白酒滑过喉咙,我像是被点燃一般,重重地将酒瓶砸向桌子。此时的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强烈的酒气和胃酸反流的不适感。我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目光坚定地盯着眼前的筱曼,声音沙哑地说道:“这样,筱总应该满意了吧。”
然而,筱曼并未回应我的话语。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您还有任何不满,请直接告诉我。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
筱曼依然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人相互对视。而此时,酒精的后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感觉自己的胃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深水炸弹,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剧烈的呕吐。我艰难地支撑着身体,颤抖着站起身来,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语气平静地对筱曼说道:“抱歉,筱总,今天恐怕无法陪您一起用餐可。我们改天再约。”
说完这句话,我晃晃悠悠地朝着包房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就在即将踏出包房门槛的时候,我停下脚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没有回头,自然也不知道筱曼此刻的表情。或许她会感到惊讶,又或是不屑一顾,但这些都已不再重要。我这句谢谢,是真心的感谢她给了我一个可以与过去我们做了断的机会,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有的只是生意上的来往。
我已经彻底释然了,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身心俱疲的地方,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于是,我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包间。
来到外面,我再也憋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冲到一棵树下,抱着树干就开始狂吐不止。那一股股刺鼻的味道猛地冲入鼻中,令我胃里一阵翻涌,愈发觉得恶心难受。
我的呕吐物里没有任何固体,只有一滩滩散发着浓烈酒味的液体,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鲜红的血丝的胃液。随着呕吐的次数不断增加,能吐出来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但那种难受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我一直弯腰吐个不停,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直到最后只能无力地干呕,我这才颤抖着直起腰来。
我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再去餐厅了。于是,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摇摇晃晃地走到街道旁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回到小区,摇摇晃晃地爬着楼梯,面前事物逐渐变得模糊,喉咙又干又热,心脏也跳动的飞快,胃里也来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脚逐渐失去了知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来到家门口时,我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起来。我伸手进口袋里摸索着钥匙,但手指却不听使唤般颤抖着。当我好不容易掏出钥匙时,却发现它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小小的钥匙却感觉有千斤重。
我试图将钥匙插进锁孔,但无论怎样努力,那把小小的金属片总是无法顺利插入。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许多重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我用力摇了摇头,希望能够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但越是想要清醒,眼前的景象就越发模糊,最终整个视野都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睁开了眼睛。然而,周围的一切让我感到陌生,心中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恐惧。我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里,可是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我低下头,竟然有一个女人趴在我的身上。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我,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我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那个女人,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女人的头发有些凌乱,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透过发丝间的缝隙,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诗远。
看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我的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无数的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这又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