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急,不是着火,而发火。乐殊这个大小姐在进入马家后,头一次的狂性发作!
因为康熙下了幽禁令,所以马尔汉虽不明所以,但仍然是遵旨把集雅轩是封了起来,屋里原来侍侯乐殊的丫头婆子全体搬了出来,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里面。而她似乎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被关了,所以当知道真相后,气得在屋里是大发脾气。叮叮当当的就是个砸了!
好在她不怎样爱瓷器,屋里摆的并不多,所以没砸了一会儿就是没货了。不过她今天的怒气似乎很大,李德全临走前,居然看见一只圆凳是从二楼扔了出来。
咣喳一声掉在地面上,摔个乱七八糟!
“哎哟,乐姑娘,您发哪门子的火噢?这不是好事嘛!真是的。”包括马尔汉在内所有马家的人都是不知道乐大小姐居然有这样爆发的时刻,他们不知道李德全当然就更没见过了。直在院门口劝,可他越劝乐殊就越来劲,没办法,马尔汉只好是劝了李德全出了园子。砸坏家具不要紧,万一把这个李公公给砸到了,可就不好交待了。
只是刚出园门,就见玉容是让两个丫头扶了出来,一脸急色都忘了行礼就问道:“李公公,乐殊犯什么错了?皇上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您好歹给漏个底,我、我……”说到后面急得都是哭出来了。也不怪她,实在是吓坏了!
瞧她苦的那样,李德全也甚是不忍,赶紧是劝道:“马夫人不要急,不是坏事。要真是坏事,哪还轮到关在这儿?乐姑娘要大喜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什么和什么啊?
玉容听不明白,马尔汉却好象是若有所误:“公公您的意思是,皇上他终于?”
“嘘!咱家可什么也没有说,马大人你最好也当作什么也没听见。”李德全精乖如此解释,马尔汉精乖的当然也如此听事。不过,这话说到这份上,两个人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送走了李德全,马尔汉回头就是悄悄的和玉容一个透了底。只不过这个老婆最近有点奇怪,以前她是最希望乐殊赶紧嫁人的,可现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后,却是一脸的凄苦。
她脑子里面想些什么,不是马尔汉所关心的。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整理整理,如何给乐殊办一份绝对不让人小看的嫁妆!
高兴啊!终于可以达成所愿啦。不管乐殊嫁给哪位,都一定是皇上最钟爱的儿子。恁乐殊的本事,抓住男人的心根本不是问题。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天幸马门啊。
马尔汉在那边高兴他的,乐殊却是在楼里气要快死了!
自己千辛万苦终于想出来的这样一个好办法,却毁了一时的心软上面。也许自己那天不该保护老九,也许那样的话,老康的心就以一直坚持下去了!而他的坚持则会让所有的阿哥固步自封,不敢再前进,而碍于马尔汉今时今日的地步,自己是绝不能给人家当小妾的,即使是阿哥也一样。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其他满汉青俊,只可惜的是阿哥们都得不到的女人,那些人恐怕也没胆子敢娶的。自己计划的最终结果就是:孤独一辈子!逍遥一辈子!
岂不料,一子错满盘皆输。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自己那些日子的委屈求全就显得太是亏本了。白天嘻皮笑脸的和老九打哈哈,晚上则让那个十三成晚的抱着说情话。当然他没有象上次那样脱自己的衣服了,只是和衣搂着说些好听的罢了。可就这样,乐殊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亏本亏到家了!
气死人了。
而最可气的是:老康居然连自己的杀手锏都猜到了,把自己关在了这里,不让自己跑到外面去给他‘丢人现眼’!马尔汉那个老浑蛋刚才居然跑过来问自己想要怎样的嫁妆?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屋子里给砸的全砸了,送来的晚膳更是直接从窗户里扔了出去,把送饭的小丫头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没人收拾,乐殊也懒得收拾。可当真的砸得都没得砸后,乐殊才觉得好累。原来这砸东西也是个累人的力气活啊?肚子饿得咕咕响,可偏偏刚才自己一时激愤居然连饭也砸了。吓得满院子的丫头都躲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真是倒霉啊!
最后无奈之下,又渴又饿又累又困的乐殊是只好爬到尚算整齐的床内,脱身睡觉去了。
只是自己这边刚褪了衣钻到被窝里,窗棱外面就是一阵轻响,然后一条身影就是闪进了屋里.如同前半个月每晚的动作一样,只不过这回进来的他好象没有料到屋子里会是这样的一个光景.着实是吓了一跳的!
“你这是怎么了?”瞧这屋子里乱得,简直象让土匪扫了的一样。
乐殊理都不待理他,冷哼一声是背转身躺在床上不理人了。
那人也不觉得难堪,关上窗户,跳过一地的狼藉就是来到了床边,刚想一如往日似的钻到她的床上嘻笑一番,却不料一个枕头就是砸了过来,只好乖乖的坐到床边的小凳上了。瞧她那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不禁是笑了出来,撂腿坐在凳上是好整以暇地说道:“不要说你个小丫头了,活了几十年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奸滑鬼头,不照样栽在皇阿玛的手里了?值得为这个生气吗?”还气成了这个样子。
“你又知道?”乐殊是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可转念一想也是:“我倒忘了,十三爷是皇上最信任的密探总监理。小女子的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脱您的眼神了。”原来一直以为明朝皇帝爱搞这玩艺儿,岂不料老康也有这种爱好?而且居然让史书上有名‘侠王’来干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他走哪儿都带着这个儿子,原来是有这个原因。
气呼呼的讽刺完,却是不见他的反应?
转脸一看,就见胤祥是一脸的莫名。月光之下隐约瞧他那半是成熟又半是青涩的面庞,心下不由得软了。毕竟他今年还只有十七的个娃子,虽然现在的十七不能和三百年后的十七相比,但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半大的少年。也许自己说这话有些过重了。只是这边自己还未来得及想好话安慰他,他那边却是倒开上炮了:“是啊!我是密探,但我这个密探却好象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吧?当初你让皇阿玛拉进密室,是谁帮你争取的那三道试炼?你在木兰受了伤,是谁抱的你回来的?马尔汉要认亲,是谁给你通风报的信?泰山路上遇险,是谁拼着断臂的危险把你从刀下抢了出来?你在蒙古要以枪压人是谁让人八百里加骑给你弄来的火药弹丸?你去接六姐的路上那些所用所需又是谁给你准备的,你以为多罗吉会知道吗?还有你额娘的病,你看的书,你接的那封信上面紫月没有吐出来的两个字,你以为这都是谁在帮你?可你、你太偏心了。九哥那么对你,你都理解他。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
你当我喜欢当皇阿玛的这差事吗?
你那么理解弄瘸你腿的胤禟,却为什么这样不理解身不由己的自己?